茴香酒店_第19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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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第2/3页)

在法国相会!

    爱你的叔父

    威廉

    附注:现在有些艺术评论家称呼我为“诺福克之歌雅”如果我还与他们争论不休的话,那就显得我过分谦虚了。亲爱的,我会带一些仪态万千的裸女来。我的画笔已经蠢蠢欲动了!

    “该死!”赛蒙将信交给妮珂。“我不记得告诉过你他的事情,没错吧?”

    妮珂对着那信皱眉头。“你这位叔父是有名的艺术家?”

    “不比他想要的知名。我大概每三四年会见他一次面,而且他总是濒临破产,从他本来应允结婚的寡妇身边逃开…”赛蒙稍做停顿,看着恩尼斯。“我们不能让他久占一个房间。他会以为他可以老死在这里。那我们就怎么也甩不掉他了。”

    恩尼斯说:“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最好帮他找个寡妇对象,那位威廉叔父,还可以见人吗?”

    赛蒙回忆起他最后一次见到叔父时的情景,他穿着一件老旧的西装及军中留下来的衬衫与一条陈旧的MCC领带,活像一张未经整理的床铺。一身威士忌与松节油的味道。“恩,他不是一般人认定的帅男,不过,女人似乎都喜欢他。”

    “啊,那这样帮他找个寡妇,就还有希望了,妮珂。”恩尼斯向从泳池上来、准备上楼更衣吃晚餐的夫妻招手。“我得走了。今晚,餐厅客满。整个卢贝隆都已风闻潘太太的名声。”他整了整最近一张桌子的桌巾,便朝向厨房走去。

    妮珂说:“他真是适才适所,开心得不得了。你知道的,他们都爱他。”

    “真奇怪!我们的情况正好和在伦敦时相反。我几乎感觉到,我得跟他预约,才见得到他。你知道他对我怎么说的?‘我们应该找一天,吃个午饭,聊一聊。’这个活力无限的老家伙!”赛蒙笑着说:“这正是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会担心这个吗?”

    赛蒙低头看着她的脸,她半笑的脸与其严肃的眼神并不搭配。“哦,我总会习惯的。”

    妮珂伸出手,为他拉直衬衫皱皱的衣领。怎么有人只到处走一走,就把自己弄得这般凌乱?“如果你不喜欢,一定要说出来,别太乡愿!”

    “没错!”他瞥着她,将手放在她的臀部,把她从地面举起,把自己的脸理进她的颈子里。一位从厨房出来的服务生,停住不动,低声说着:“祝你们有个好食欲。”便穿过门折返了。

    稍晚赛蒙才想通,这并不足为奇,因为有太多人对于经营一家餐厅抱着莫大的梦想。他环顾露台,座无虚席,烛光下的脸,一张张生动异常,笑语就这样没入云霄。恩尼斯弯着腰,好让客人无需抬起头看他,他一桌一桌地致意,让他们好生满意。这看起来似乎很简单。这样轻松闲逸的情景看在眼里,有谁能想像得到,这背后的心血与厨房里不致失控的惊慌场面——被切掉的手指、烧焦的皮肤、一瞬间就得烧好的酱汁、汗水、咒骂声、泼洒出来的东西。而一位好的服务生,还要从混乱无序中走出来,以冷静的表情、沉稳的手势、热切的耐已示人。

    赛蒙试着根据刻板印象,将各国籍的人分类。那些点了波尔葡萄酒而非当地产的酒的男士与女士,有着结实而过分曝晒的皮肤及佩戴过多的珠宝,应该是德国人——他们身体强健、高大,说话洪亮。被香烟烟雾笼罩的桌子,势必是法国人;不吸烟,喝水比喝酒多还喝醉的,一定是美国人;英国人则会将奶油涂在面包上,还会点最丰盛的点心;瑞士人吃饭的模样相当整齐,还把手肘放在桌子上,一口酒、一口水。赛蒙看着恩尼斯在餐桌之间穿梭,关照到每一个人,不禁笑了。他看起来就像已经经营餐厅好几年的样子。如同妮珂说的,这个人已经找到可以挥洒自己所长的天地。赛蒙心想,而他自己则还在寻找呢?

    既然让旅馆完工、开张的挑战已经结束,他感觉到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恩尼斯与妮珂已经掌握全局,一切运作得相当规律,而唯一没有正当工作的就是经营者。接下来几年的时间,他可能一直这样在客人间穿梭,安抚他气呼呼的邻居吗?这跟与客户及季格乐、乔登等人周旋有何不同?虽然问题程度有别,但是解决的技巧却大同小异:不外乎策略、耐心与胡扯。

    赛蒙在经过每一张桌时,都微笑点头,然后便离开了餐厅,上了楼。妮珂与法兰丝娃在办公室,共饮着一瓶酒,在一叠文件中埋头苦干。他帮不上什么忙。妮珂挥挥手,要他离开,并送上一个飞吻,告诉他,回家见。他走出门,走入已经转凉的夜空中,看见咖啡馆依然灯火通明,于是走了进去,想喝杯葡萄酒,顺便找人聊聊。

    克劳区坐在靠墙的桌边,从手中的《周日泰晤士报》抬起头。他面前的酒杯,只剩下半杯。他应该已经吃了点东西。他憎恶地瞪着赛蒙的背,喝下肚子的酒开始在胃里发酸。

    “从你的观光客朋友中逃了出来?”

    听见克劳区的声音,赛蒙在吧台上搜寻,这才认出那张充满敌意的脸,然后转身喝着自己的酒。

    “怎么了?你只跟有钱的德国佬说话吗?亲他的屁眼,赚他的钱产’克劳区喝光了酒,笑着说:“当然,你有的是经验。广告人对这一套在行得很呢。”

    赛蒙叹了口气,走到克劳区的桌边。克劳区抬头看着他“老板大驾光临,真是荣幸之至。”

    “我想,你已经喝醉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咖啡馆又不是你开的。”克劳区用手指玩弄着空杯子,靠回他的椅子。“还是这是你的另一项计划?把咖啡馆翻新,成为观光客的新据点?”

    赛蒙迟疑了半晌,想要离去。他觉得有点不悦,于是坐了下来。“你自己还不是观光客,你只不过比其他人来得更早一些罢了。你并不比我更像本地人,而且说穿了,你只是个伪君子——一味在专栏中痛批进步的恐惧,然而如果是符合你的进步,却没关系。”

    “是这样吗?”

    “当然是如此。你有电话、有传真,还有电力。我猜想你应该有浴室。这也是进步,不是吗?”

    “你又是怎么形容那些一年只人侵这裹住上两个月的人?”

    “我猜,你宁可让房子烂掉。你跟我一样清楚,年轻人早已经出走,因为他们宁可在城里工作,也不愿在田园默默耕耘。如果没有观光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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