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门名花_第四章--卿本佳人何为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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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卿本佳人何为寇 (第4/4页)

当中疑有分歧,除门主沐开远的旧部拥护者,副门主楚雄在滇门中的势力亦不可小觑。”

    “一山不容二虎,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指节格格作响,一声声传入宋玉郎耳中。呵呵呵…这是三哥发怒,准备把人海扁一顿的前兆,今日虎须捋在此为止,见好就收,切记过分忘形,会招祸的。

    他乾笑,面容稍整。“近两年,楚雄积极扩展自己的势头,据滇西纵谷,以南联络密支那、腊戍等番地部族,集结另一股强大力量,西南无律法,不少番地来的赏金杀手投其门下,沐开远是养虎为患,现下想收拾这只猛虎,嘿嘿…”唇角微讽,书扇轻摇。

    被乌篷船集围攻那日,容灿忆及当时情况,其中环结逐渐明朗。

    一张俏脸不识相地闯入脑海,自在地笑得无辜。

    你来不来听我歌唱?明日枫林湖畔…你来不来…

    宾!都滚开!他头猛地一甩。

    没去便是没去,做啥记挂在心?

    他手掌突地捏成拳头,指关节又是格格大响,在场的另外两人如闻丧钟,心脏陡跳、面容一白,相对苦笑了笑,暗暗吞咽唾沫。

    “灿爷,其实情势对咱们挺有利的。”眠风鼓勇,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添添嘴唇才道:“那晚您下了大船,刚入夜,江面嘈杂之声大作,四面八方的水域全教篷船堵住,我和卧阳冲入底舱想准备火藥炮击,才知早有人偷偷摸上了船,就是同您在岸边卯上的白衣男子和那个使双刀的悍丫头,鬼鬼祟祟也不知想偷些什么。”他哼了声,表情忿忿不平“那丫头见了人提刀就砍,若不是张胡子听见卧阳叫声及时赶到,眠风恐怕要身首异处啦!”

    “这有哪点对咱们有利啦?”宋玉郎挑高单边眉形,一副“拜托,请说重点好不好”的模样。

    “哎呀,好好,长话短说、长话短说。那白衣男子在张胡子手下救起悍丫头,见事迹败露捉著她就跑,毫不恋战。乌篷船大举来侵,他老兄倒是隔岸观火,明摆著不相干,而后的事,灿爷也亲眼瞧见,他跟金鞭霞袖是同夥的。”接著,他双手一拍“由此可知,滇门组织不够团结严谨,本来嘛,它的门众太过复杂,各部族又有不同的习俗和生活方式…”

    “嗯,所以…咱们就以逸待劳,任他们搞内哄、狗咬狗,再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宋玉郎做出结尾。

    “对、对!就是这么回事。”眠风不住地点头。

    听在耳中,容灿不予置评,对著眠风颔了颌首,神情却是一凝,起身,他步近木墙边,揭开圆形洞窗,清冷的秋意透进舱内,神清脑醒。

    就由著他们自相残杀,若无法制衡,唯有强者生存。

    但不管是沐开远抑或楚雄,这两股势力对漕帮的兴趣全在于火藥,他所要在乎的唯有此点,该花心思部署的也仅就此项。

    那苗族女子的安危如何,干他底事!

    她高兴投入谁人怀抱、高兴对谁展露笑靥?他管不著,也不想管。

    她自放纵她的,一朵滇门的火焰花,热切而自顾地燃烧,是存是灭,又与他何干!

    他不自觉握住右腕上的银环,是一份极不甘愿的牵扯,枫林湖畔歌音幽然,他竟忘记问她如何取下此环。记忆不仅如此,还有横贯掌心的三条刀痕,那小脸埋在大掌之中,软唇吮吻得湿润热灼。

    我只是想唱歌给你听的…

    柔软的语调钻入脑中,掌心再度紧握成拳,关节噼哩咱啦爆出巨响,吓得眠风差点扑进宋玉郎怀中,很想两人抱在一块发抖。

    此时…

    “我说不要!这儿没有女人,没谁需要这种东西。你快走啦!”外头甲板上,赴云不知同谁闹著,正值变声的语调带了点尖锐。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一连串番话,听不懂。

    少年忍著气,再次强调,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外加比手画脚。“我说,我们这艘大船,对对,就是这艘,你现在站的这艘,这里做事的全是男人,没有女人,所以没有人要买你的东西,用不上的。”他指了一条路,是今日许多弟兄投奔的方向,他尚未去过,但以后总是会去的。“往那里走,一直走一直走,有很多姑娘,这些胭脂水粉、梳子钗子她们会买。”最后比了掏钱的动作。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有听没有懂。

    “不不,不是我要买,是姑娘会买!”天啊!鞍云挫败地抓扯头发。

    眼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缠头巾,身著异族衣裙,他分不清她是属于哪一族的,怎会流狼到两湖这儿来?还一句汉语都不会,比萝卜头还难沟通,简直是鸡同鸭讲、长白山变长江。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叽哩咕噜…”布满风霜的褐色脸庞,眼睛带著乞求,由赴云烦躁的脸上转向,对著他身后的男子继续叽哩咕噜著。

    “灿爷…”赴云掉头见到来人,眉愁成八字,瞥到眠风躲在后头,对著自己一瞪眼,做出个抹脖于的动作。呜呜!惨了!

    熬人瞧容灿直直盯著,默不作声,以为对自己的货感兴趣了。她大喜,乾脆将肩上的扁担卸下,两边的大篮子装满杂货,她拿起几样兜到他鼻下。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热情推荐。

    没人知道容灿在想些什么,表情古古怪怪、若有所思。

    半晌,他抬起一只手格开那妇人递来的杂货,声音持平地回答“我尚未成亲,没有媳妇,不需要买这些女人家的东西。”接著目光稍转“你背上这把琴…”流利的苗族语言吐泄出来,只差音调不够柔软圆滑。

    见容灿肯出面打发,赴云抹掉额上冷汗,嘘了一口气,明明会叽哩咕噜却现在才出来叽哩咕噜,唉唉…

    卖杂货的妇人却是一怔,未料及会听到苗族语,她眼角笑纹加深。

    “这是三弦苗琴,我父亲曾是制琴师傅,这把苗琴是我自己做的。”

    容灿抿唇不语,一把苗琴荡得他神思飘离。

    “你喜欢弹琴?”妇人问道。

    “我不会弹。”他回得极快,眉聚拢了起来,彷佛弹琴不该是男子汉大丈夫做的事。

    熬人笑着。“苗族男子弹三弦琴、吹笙歌,向心怡的女子求爱。”

    …会唱好听的歌、跳好看的舞,会吹苗族笙歌,他会吗?哼…容灿脸色沉得难看,盯著那把苗琴一眼,旋身便走。

    身后传来妇人的惋叹。“苗族男女将情意藏在琴声之中,和琴而歌,能知其心意。不会弹琴倒还好,能听得懂琴声便足够了。”

    我只想他听我唱歌,心里便欢快,他会不会唱,又有什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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