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门名花_第三章--素魄娟娟歌无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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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素魄娟娟歌无限 (第3/4页)



    “你我是敌非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有何欢快可言?”此女诡计多端、心思难测,他该当提防。

    “唉…我自欢快我的,可与你不相干,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到底欢不欢快、畅不畅快?咱们既然是敌对的,方才你为何要出手相助?唉…你总是心口不一、总爱冷淡著一张脸,我是知道的。”

    她知道?知道什么?她总有本事将话题扯得他难以回答。

    水媚的眼,无辜的脸庞,委婉的语气,面对这样的她,容灿胸中的恶气翻涌起来,两簇火在眼瞳中燃烧再燃烧,恼她,更恼恨自己。

    “阿姊!”沐澜思结束对这中原男子的评估,掉头望向胞姊忽地大喊,似乎思及某事。“你又被人看光了啦!”双手翻花,双刀妥当地插入腰间,她一个大步来到姊姊身边,粗鲁地替她拉拢前襟。

    爱怜地揉了揉meimei的头,沐滟生微笑叹气“瞧你这股紧张劲,唉…他只喜欢他们汉家的姑娘,我这个模样,他不屑瞧,也不爱瞧,就会对我说教,说我不够端庄,不知女孩家的矜持。”

    “嗯,他说得也有道理…哦,呸呸呸,我是说他说得太过分了。”沐澜思连忙改口,她可不能长他人气势灭姊姊的威风。

    “喂!”转身面对容灿,沐澜思两手叉腰挡在姊姊身前“我阿姊说过,她替我向你下战书了,她打不赢你,我会为她做到,你等我五年,五年后我身子抽长了,力气变大了,我们好好打一场。”

    容灿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四肢修长,吐纳平稳,武术基础很是扎实,她的眼睛同样的精灵清亮,却无姊姊自然流转的媚态,一种纯真而致命的妩媚…

    发觉思绪岔了路,微微一震,容灿连忙压下心头的浮动,开口问:“你今年几岁?”

    “十三。”沐澜思下颚一扬,初生之犊,毫不畏惧。

    “五年后你打不赢我的,苦练十年,或许还能平手。”

    “哇!好大口气!”沐澜思哇哇跳脚,腮帮子气鼓鼓的,信誓旦旦道:“好,五年后,你不找我,我也会找到你,沐澜思定要将你打败!”

    没理会跳得像只泼猴的小姑娘,容灿不自禁望向她身后的女子,那幽幽的凝视、多情的笑意,他捉摸不定她的心思,连自己的思路都难以控制。

    承著男子灼灼然又炯炯然的目光,沐滟生摇摇头,面颊上的小梨窝若隐若现地浮荡“唉,你怎地惹阿妹生气了?”

    “阿姊别理他,做什么迳对住他笑?跟赛穆斯比起来,一个在苍山的顶,一个在洱海的底,赛穆斯比他好看一百倍、一千倍,赛穆斯会唱好听的歌、跳好看的舞、会吹苗族笙歌,他会吗?哼!”沐澜思瞪了容灿一眼,虽说他方才出手相救,但见他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脾气便火了起来。

    “他不会,我知道的。”两人的视线胶著,沐滟生又说,声音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我只想他听我唱歌,心里便欢快了,他会不会唱,又有什么干系?”

    “老天!”这个笨姊。沐澜思翻翻白眼,不想管了,生气时力气陡增,左手捉著赤枭的衣领,右手扯紧乌枭的裤带,唬地一声提将起来,粗声粗气地道:“阿姊别理他!走了啦!”她掉头便走,留下两人静静对视。

    心,莫名地加促。

    容灿有些迷惑、有些晕眩,她的言语似有心似无意,如一团高温炽热的火,而他是接受试炼的铁,在其中翻滚熔解,他不愿化为绕指柔。

    “谢谢你救了阿妹…我得走了。”她打破静默,转身移动脚步。

    “沐滟生…”紧声一唤,竟是连名带姓,见她伫足回眸,容灿却又成了哑巴,霎时间,脑中闪过张胡子唱的那支歌…

    姑娘回眸对我笑喂…那个眼睛黑溜溜喂…

    他直直盯住人家,一句话也不说。

    “你唤我。”她提醒著,不远处沐澜思的催促声再次传来。“我真的要走了…”

    微微踌躇,她再度举步,走了一段忽地停了下来,转身见容灿仍瞧着自己,她抿了抿唇、轻轻启口“明晚你来这儿…我唱歌给你听。”说完,不等容灿回应,她嫣然一笑,脚下几个起落朝沐澜思追了去。

    注意到她耳上仍有一只银环,下意识,容灿握了握右腕上的另一个,恍然悟到,这个竟是当日教自己丢入江中的耳饰,而她将它寻获,硬扣在他身上…

    模模糊糊的一种认知,若有若无的一种牵扯…

    首次,容灿捉不稳自己的心思。

    首次,说服自己。

    对她的的,他放在心上,斟酌再斟酌,归结出许多理由,他前来赴约,为的是想厘清某些事,若非如此,他何需在月夜里,循著这清冷的月光,来到枫林间的小湖畔。

    是琴声,琤琤中带有古意,清脆、悠扬、娓娓婉婉,侧耳倾听,那行云流水的音律不若古筝繁华多变,亦无琵琶幽沉怅然,彷佛珍珠彼此撞击,朴素的音狼安详若梦,那特殊的音色却震颤著容灿的心。

    他屏气凝神不敢稍动,带著一种茫然的、迷惑的心绪,怔怔望着眼前景象。

    湖畔大石上,女子曲膝而坐,听见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她侧过脸,看见依约而来的男子,眼睫微垂,她对他露出静谧谧的笑。接著,素手一拨,怀中的三弦苗琴再次倾泄出成串的音调,她叩弦而歌,幽然轻柔…

    可意的人儿你从哪里来?

    你对我可有关怀?

    想两人牵牵连连在一块儿,

    为何要我费疑猜?

    总贪恋著他人将我甩

    唉…细细思量呵…谁人的性子比我耐?

    那美眸水灵灵,随著细腻的歌声,试探著男子最深沉的灵魂,缓缓重复。

    “唉…细细思量呵…谁人的性子比我耐?”琴音馀韵,歌音馀韵,和鸣的馀韵幽幽徘徊,在耳中消失,在心中荡漾、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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