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入梦之怡殇_第57节:恩返处怨易处恩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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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节:恩返处怨易处恩难 (第2/3页)

声。

    "阿玛!就因为三阿哥禁在他们家?儿子自小本来跟他最是熟稔,他一个罪人能怎么样?到底是皇上的血脉,就非得捕风捉影避而远之么?"这一巴掌显然打得弘昌愤愤不平,冲口顶撞起来,"要说避祸,阿玛又几曾时时惦记着这一府的性命了?小绶恩还不是你们…"

    "大阿哥!"我立刻打断他的话,过去扶着有些摇摇晃晃的允祥,沉下脸说,"弘昌,额娘一个女人家说不出大道理,但是不该知道的就不知道,不该参与的就不参与,这才是穿了朝服的人最先应该学会的。"

    弘昌愣了愣,使劲往前蹭了两下,口气转了哀求:"额娘,儿子认错,可是儿子没有做不忠的事,求您劝劝阿玛,不要关我,儿子不想啊!"

    我看看允祥有些呆滞的眼神,扶着他重新坐下,忍不住回头长叹一声:"弘昌,你的阿玛关你打你,是为了护你,你年轻识浅,是该寻个僻静角落好好想想清楚,这世上有很多事,表面是一个样子,本身又是一个样子。倘若有一天到了连阿玛都护不住你的时候,你还能跟谁讲道理去呢?"

    弘昌瘫坐在地下,表情显得迷惑极了。我招了招手,两个侍卫便搀着他出去了。我坐在那里跟允祥对视,一时也找不到话茬来劝他。过了一会儿,还是他自己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一阵阵发冷,我伸手扯扯他的袖子问:"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关着他?"

    他歪着嘴角摇摇头:"他不是我,他想不明白的。你道弘时为什么获的罪?你死我活这四个字,他看得太简单了!有这样愚顽不灵的儿子,是我的错!"说到这他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我在一天自然就关他一天,倘或我闭了眼,还怎么关他管他?"说完他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不自在起来:"看我干什么?"

    他握着我的手贴在他额头上:"我是听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想起先帝了。你不知道,第一回废太子的时候,他把我们都捆了起来。那会儿他就是这么说的,关我们捆我们,是为了护我们周全。呵呵,没想到竟是你悟了。"

    我挤出一丝微笑说:"先帝的英明果决,岂是寻常人可以效法一二的?只不过这天下父母心,原本就是相通,不是有句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么?我不过替你说出你的话,也知道你的小心翼翼,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家,没有任性妄为的权力。"

    他眯起眼睛,苦笑变成了傻笑。我就着那只手点点他的额头:"刚才看你那个弯着腰训人的样子,活脱脱跟当初老爷子训你时一个样!"

    允祥听了拍着后脑靠在椅子上,突然又严肃下来说:"对了,绶恩的事,怕是不能再拖了!"

    那天开始,弘昌的院子门口就多了侍卫把守,该送的东西定时定量的一样不少送了进去。不过看到弘昌还是那么情绪不定,我们便把他的儿子永宣带了出来交给弦心抚养。

    绶恩的事允祥反而没再说,只是几天后从账上支走了五百两银子,没等我问就又跑去天津了。等他回来仍旧宿在交辉园,满打满算竟有一个月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七月,宫里上下都在忙活四阿哥的婚事,虽然没人确切知道这个皇子就是未来的国君,可是四阿哥受宠也是人人看在眼里的,即使不及八阿哥。但福惠毕竟还小,于是巴结四阿哥就成了眼下最实际的问题,在这种前提下,四阿哥的婚事也就趋于隆重了。

    然而就在这种忙碌的时候,从怡亲王府传出消息,幼子绶恩于七月十一寅时,急病夭折了。

    那两天上门道恼的人络绎不绝,我对外宣称伤心过度,告了病。不久果然皇后差人来问,并且准我可以不用参加四阿哥的婚宴,我整日坐在屋里淌眼抹泪,心里倒是真正的酸楚,记忆都还停留在宣布绶恩生病的那天晚上…

    当日傍晚,小蒋太医登门来见,说是允祥打发来给绶恩看病。我看了看跟他来的小福子,心里多少明白了几分。一番诊脉过后,他留下药方和允祥的字条便走了。我照着那字条上交代的又从账房支了五百两,令小福子从外面另雇了一辆车停在府后的胡同口,只等天一黑,各院都歇下以后便留下秋蕊坐镇,自己抱着绶恩从马厩后面的小门出去上了车。

    说来也奇怪,往常很早就睡下的绶恩,这会儿却瞪着亮亮的眼睛精神得很。整着他头上的小帽子,我心里的担忧更大于不舍。绶恩快要三岁了,对我的依赖是否已经成为他记忆中的烙印?对于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他能不能接受呢?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车子停在一座新盖的四合院前,周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我分明闻到了一股郊外特有的田野的味道。一个小丫头过来搀扶我,院子里很静,除了左手边的屋子,其余全都黑着。小丫头要叫,我摆了摆手,走到门口自己打起帘子。

    "笑儿,还没去睡么?做神做鬼儿的干什么呢?"里屋传来一个声音,我顿了顿步子,手心冒着冰凉的汗。

    "这丫头,到底是做什么?"随着一声笑嗔,屋门口闪出一个利落的身影,看清我以后顿然呆住,脸上瞬息万变,百感交集。

    我的眼底涌上一些东西,视线模糊起来。面前这个两鬓斑白,眼角唇边都带了刀刻般岁月痕迹的人,如何能与那雍容的廉亲王妃相关联?仅仅三年不到,她的骄傲与尊贵已然全都归于平凡,可她爽朗的笑容还一如当年,还是可以让我在为她悲戚的同时被她温暖。

    "傻在那儿干吗?我真就老得不入怡亲王妃的眼了?"还是她最先勉强说出话来,"还是你以为大半夜的见了鬼了?"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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