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_12同舟共济因缘生乾隆皇帝仗义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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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同舟共济因缘生乾隆皇帝仗义杀 (第5/5页)

子撞了个仰面朝天,西边看热闹的闲汉们躲闪不及,压倒了一片,蹭了腿碾了脚的哭爹叫娘乱成一团。海兰察此时已杀红了眼,上前一把提起高万清,将血淋淋的镰刀荡在他脖子上,大喝一声:“德州看热闹的朋友不要走!听我一言!”

    那些看热闹的原已吓得四散而逃,见海兰察如此英雄气概,都又缓缓聚拢了来,剩下不到十个庄丁见主人被拿,也都吓得丢了家伙僵立在地。码头上围了两三千人,看着血泊中横七竖八撂倒在地的庄丁,都惊得浑身起栗,寂然无声等海兰察开了口。丁娥儿早已唬得瘫坐在地下,做恶梦似地怔怔看着浑身是血的海兰察。不知过了多久,丁娥儿才道:“海…你惹了大祸,还不快远走高飞?”

    “不妨事的。”海兰察狞笑一声,却问被自己揪在手里的高万清:“为什么抢人?”

    高万清原已吓软了,听得远处马蹄声急促近来,知道是衙门派兵来了,立时又胆壮起来,说道:“你松开手,这么着我不说话。你杀吧!”海兰察嘻地一笑,松开了手。高万清见他不敢动手,越发气壮,指着丁娥儿道:“魏丁氏是我高家佃户,欠债不还逃走,现在撞见,我凭什么不能拿她?”

    “欠债还帐”海兰察道:“赖债有宫府,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妇女?!大清律主佃同法,不是主奴名分,你刁顽恶赖到了极处,我不能不管!”

    “谁替她还债?”

    “我!”

    “你是她什么人!?”

    海兰察被问得一愣,扫了一眼丁娥儿,心一横说道:“她是我夫人!”

    人群立刻一阵sao动。按清时制度,贵妇人共分五等,夫人宜人恭人孺人安人,只有一二品朝廷大员正配才能称为“夫人”他一身店铺伙计打扮,此语一出,立时满场窃窃私议,丁娥儿心里也轰地一声,顿时面红过耳,抱着孩子低头不语,狗蛋儿却直着脖子晃mama,又冲海兰察喊道:“爹…我怕…”

    “听听,不假吧?”海兰察对高万清笑道,扬声又对众人大喊:“我就是大清金川招抚大营车骑校尉,钦封二品副将海兰察!要微服回京面圣奏事!德州人听着了?!”

    此时德州府衙,德州城门领的衙役兵丁都已赶到,四面里护卫杀人现场,推拥着打道进来,听海兰察自报身分,倒不敢造次,只围定了他,派人飞骑去请知府亲来处置。那看热闹的越发聚得多了,挤挤捱捱人头攒涌,足有上万号人,他如此身分,又如此丈夫豪气,众人齐发一声喊:“德州人听见了!”

    “海兰察今日血染德州码头,乃是事不得已!”海兰察一把揩去脸上血渍油汗,大声喊道。他本就十分机警灵敏,此时定住了神,思虑便十分周详:报明身分,万人皆知,德州府甚至直隶总督就不敢私地处置自己,说明丁娥儿是“夫人”衙门就不敢动刑逼她的供。“逃将”兼着这白日杀人的一切罪名统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当由乾隆御审谳罪,不至于给地方官黑吃了自己。一路听丁娥儿诉说高仁贵家霸道,此时一不作二不休,又想着要杀高万清出气,因思定了,指着丁娥儿道:“刚才孩子叫我‘爹爹’,诸位仁人君子都听见了,这位正是我的夫人——是沙勇和为媒,葛致民为证,我娶的…”他目视丁娥儿,示意她记住,其实这两位媒证都是他的好友,已在攻下寨一役中阵亡。有“媒”有“证”狗蛋儿又喊“爹”铁定了他两个就是夫妻。

    丁娥儿一点也不笨,如果不是“夫妻”海兰察今日连杀数人,就成了路见不平杀人犯罪,定罪量刑要重得多,因大声道:“他就是我的丈夫!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身,媒证俱全我们两厢情愿成亲的!”两个人当众串供,高万清尚自听得稀里糊涂,一脑门心思还在那笔佃债上,因也大声道:“她欠我家租债逃脱在外,我拉她回去索债,有什么错!”

    “你这恶贼!”海兰察格格一笑,说道:“你拉的是朝廷命官夫人,知道不知道?你高家倚着德州马寡妇势力,渔rou乡民称霸一方——我为国家上将,在前方出兵放马,你竟敢欺到我的头上,我岂能容你?”因问众人“他该杀不该杀?”

    “该杀!”众人语声未落,海兰察手中镰刀弧旋一闪,勾住高万清脖子,只一勒…高万清像一株被砍倒的树,一声不响便簌然倒地,脖子上的红水泛着血沫子汩汩淌流出来,急颤几下,伸直了腿。海兰察丢了镰,平静地拍拍身上灰土,笑嘻嘻对丁娥儿道:“这口鸟气总算出得痛快。娥儿,别他妈的脓包势吓得这样——跟你说过我是屠户么!——咱们夫妻要一起在德州蹲几天了!”丁娥儿见他如此从容,乱得一团麻一样的心也定了下来,说道:“我也解气!这才是真男人呢!——我跟你一道下地狱!”

    此时德州知府尉迟近贤早已赶到,只是他也看呆了,竟不防海兰察当着他的面又杀一人,这才惊醒过来,带着几个衙役走近前去,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不错。”海兰察平静他说道:“是我。你是德州知府?”

    尉迟近贤盯着海兰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论官位,海兰察比他大得多,该行庭参礼,说他是“逃将”内廷早就有信儿,兆惠颇受乾隆回护,而且讷亲也已被拿锁进京,金川的事还是疑案。但捕拿海兰察的海捕文书并未撤回,仍是钦犯。此刻在德州,他又犯这泼天官司,说的道理又头头是道…惶惑半日,拿定了主意,不卑不亢说道:“我是两榜进士,去年分发德州知府,叫尉迟近贤。海大人,您的案子只有朝廷决裁,卑府不能受理。事已至此,请大人移步——哦,还有夫人公子也一同——暂行羁留敝衙南监。待申奏朝廷,自然公道处置的。”

    “你晓事。就这样办吧!”海兰察笑笑,转脸对丁娥儿道:“喂,一家子的,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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