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引_第一章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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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二 (第2/2页)

还大部分被头发挡住,令人很有一撩他头发的冲动。他没有发现我醒来,一身玄青衣衫,只静静坐在石床侧沿,唇贴着我的脚踝,宽长的袖摆沿着他抬起的我的小腿一路滑下,低头能瞥见衣袖上繁复的同色花纹。

    周围物什全都失色,朦胧不可细看,他漆黑的发丝扫过我的脚背。可想如果不是这样的场景,一位曼妙少女和一位翩翩公子的相遇,该是像书法大家的草书一样行云流水。而很自然的是,我自以为被人轻薄,顺势便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踢得太用力,引起连锁反应,身体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顿时血流如注。

    我和他第一次相见,踢了他一脚,结果踢出我的初潮。

    他自然没有被踢到,在我右脚猛然发力前已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可见他的身手了得。而我完全没发现他到底是怎么突然从坐姿变为了站姿,可见他的身手着实了得。我眯着眼睛看他,在洞口照进的白月光中,他身姿高大挺拔,一枚银色面具从鼻梁上方将半张脸齐额遮住,面具之下嘴唇凉薄,下颌弧线美好。

    有片刻的寂静。

    他擦拭掉唇上残留的血痕,唇角微微上翘:“好厉害的丫头,我救了你,你倒恩将仇报。”

    但我被身体的大规模出血惊吓,不能说出什么解释的话,张口便是一阵哇哇大哭,并且在哭泣的过程中,过度使用小腹运气,导致下身渐渐有血污渗透裙子,一层漫过一层,越染越严重。而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那天我穿的是一条白裙子。他的视线渐渐集中在我的裙子上,顿了半天,道:“葵水”

    我抽泣说:“谢谢,我不渴,但我可能是得了败血症,马上就要死了。”

    他继续关注了会儿我的裙子,咳了一声:

    “你不会死的,你只是来葵水罢了。”

    我大为不解:“来葵水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本该你母亲告诉你。”

    我说:“哥哥,我没有母亲,你告诉我。”

    很难想象,我会从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男人身上获得关于葵水的全部知识。但更加难以想象倘若由师父他老人家亲口告诉我“所谓葵水,就是指有规律的、周期性的zigong出血”会是什么模样。连苍天都觉得这太难为一个七十九岁的老人家,不得不假他人之口。

    他说他叫慕言。当然这不会是他的真名。假如一个人脸上戴着面具,名字必然也要带上面具,否则就失去了把脸藏起来的意义。

    而我告诉他我叫君富贵,则纯粹是担心这人万一是我那从没见过面的爹的仇人,一旦得知我是我爹的女儿,一怒之下将杀人泄愤。历史上有诸多例子,表明很多公主都曾被他们的老子连累送命,再不济也会被连累得嫁一个和想象出入甚大的丈夫,导致一生婚姻不幸。 ~半:浮生:

    就这样,我们在山洞里待了四五天,喝的水是洞外的山泉,吃的东西是山泉里野生的各种鱼类。据说我不能立刻回去,因为毒还没有解完,而慕言表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

    我每天需要吃一种药,然后从手腕入刀割个口子,放半杯血。当我放血的时候,慕言一般坐在床前的石案旁抚琴。琴是七弦琴,蚕丝做的弦,拨出饱满的调子,具有镇痛功能。每次慕言弹琴,我总会想起君玮,还有他那令人一听就简直不愿继续在世上苟活的弹琴水平,进而遗憾不能让他来听听面前这位奏出的天籁之音,好叫他羞愤自杀,再也不能贻害世人。

    五天里,我一直很想把慕言脸上的面具扒掉,看看面具底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但一想到结果可能被他砍死,实在不敢轻易造次。这完全是人的好奇心作祟,有时候有些事根本不关你的事,却非要弄一个明白,真是没事找事。

    第六天下午,我觉得脚伤已好得差不多,能够直立行走了。慕言端详了会儿我的伤口,道:“不用继续放血了。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去吧。”

    没想到分别来得这样迅捷,关键是还没成功扒开他的面具,我一时接受不了,残念地愣在那里。

    他说:“不想走”

    我摇头说:“没有没有,但是,哥哥,你不和我一起走么这个山洞没有太多东西,你也不像是要在此处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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