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_一被捕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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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被捕mdash;mdash (第3/8页)

儿;他在屋内有很多机会可以自杀。不过,他同时也从自己的观点出发看问题,们心自问:在什么情况下,他才有可能去自杀?是因为两个看守坐在隔壁,攫取了他的早点吗?自杀是一种无意义的举动,即使他想自杀,他也不会让自己走上那条绝路,原因正在于这个举动是无意义的。如果这两个看守的愚蠢并不是这样显而易见,那他就会认为,他们两人也觉得让他一人呆着不会有危险,原因同上。他们现在完全有权监视他的举动。他走到食柜跟前,里面有一瓶上等白兰地;他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弥补没吃早点的损失,然后又干了第二杯,为自己壮胆,最后又喝了一杯,用来垫底,以便应付不测事件。

    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喊声,他大吃一惊,牙齿在杯子上磕得“格格”作响。“监察官让你去,”这是喊声的内容。但使他大吃一惊的是喊声所用的语调:粗暴,鲁莽,像是发布军令。他决不会相信这是看守弗朗茨发出来的声音。事实上,命令本身他是欢迎的。“总算有消息了,”他也喊了一声,以示回敬;然后关上食柜,匆匆走进隔壁房间。两个看守站在那儿,他们好像理所当然似地马上把K推回他的屋子里。“你想干什么?”他们嚷道“你以为只穿件衬衫就能去见监察官吗?他会狠狠接你一顿,连我们也不能幸免。”“随我的便吧,该死的,”K大声说道;可是他这时已被推到衣柜前“是你们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的,别指望我穿得整整齐齐,衣冠楚楚。”“不这样做不行,”看守说。只要K一提高嗓门,他们就变得和颜悦色,甚至还略带抑郁,想以此把他搞糊涂,或在某种程度上使他恢复理智。“无聊的形式!”他气愤地说。他从椅子上拿起一件外衣,两手撑着呆了一会儿,好像是让看守瞧瞧,穿上它是不是合适。他们摇摇头。“必须穿件黑衣服,”他们说。于是K把衣服扔到地板上,对他们说:“又不是判了死刑。”他自己也不清楚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两个看守笑了笑,还是坚持原先的说法:“必须穿件黑衣服。”“如果这样做是为了使我的案子处理得快些,那我也不在乎,”K回答说。他打开衣柜,在一大堆衣服中翻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他那件最漂亮的黑上衣。这是一件缝制考究的普通西装,熟人们见了赞不绝口。然后他又挑了一件衬衫,开始精心打扮起来。他暗自思忖道:不管怎么说,为了使诉讼过程赶快开始,他已经想了法子,让两个看守忘了叫他洗澡。他偷偷瞥了他们一眼,看看他们是不是想起来要他洗澡;当然,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这点。不过威廉倒没有忘记派弗朗茨去向监察官报告,K正在更衣。

    他全部穿戴完毕后,便出发上路;威廉紧紧跟在他后面。他穿过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隔壁房间,走进旁边的屋子:这间屋子的两扇门都开着。K知道得很清楚,最近一位名叫布尔斯特纳的打字员小姐租了这间房间。她每天很早就去上班,很晚才能回家,K只是在碰见她的时候和她讲过几句话。现在,她床边的小茶几被推到屋子正中当桌子用;监察官正坐在小茶几后面,交叉着双腿,一只胳臂搭在椅子背上。

    三个年轻人站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正在看着布尔斯特纳的几张照片;照片嵌在镜框中,挂在墙上。窗子开着,一件白色的女上衣挂在窗闩上,来回摇晃。马路对面的那扇窗子后面,又出现了那两个老人,不过他们的圈子扩大了,因为在他们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这个人比他们高出一头一肩,衬衫领口敞着,手指头老在捋着他那微带红色的山羊胡子。“约瑟夫-K?”监察官问道,也许他只是想把K的心不在焉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来。K点点头。“你对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大概觉得很奇怪吧?”监察官问,他的两只手在摆弄着小茶几上的几样东西:一支蜡烛,一个火柴盒,一本书和一个针扎,好像这些东西对他进行审讯是有用的。“当然,”K说;他为自己终于遇见了一个讲道理、可以就此事一起谈谈的人而感到甚为高兴。“当然,我觉得奇怪,不过,我并不觉得十分奇怪。”“不十分奇怪?”监察官问,他把蜡烛放在茶几中间,把其它东西摆在蜡烛周围。“也许你误解了我,”K赶紧补充道“我是说…”说到这里,K住了嘴,朝四周看了一眼,想找把椅子。“我想我可以坐下吧?”他问。“这不符合习惯,”监察官回答道。“我是说,”K说,他不再拐弯抹角了“我当然觉得很奇怪;不过,像我这样一个在世界上已经混了三十年、为了从中闯出一条路而搏斗过的人,对于奇怪的事情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已经不怎么认真予以对待了,今天上午的事尤其是这样。”“为什么今天上午的事尤其是这样呢?”“我并不是说,我把今天上午的事当作是在开玩笑,因为,如果真是开玩笑的话,这一系列准备工作似乎做得太周全了。公寓里的所有人,以及你们全体,都介入了;这对于开玩笑来说,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因此我不认为这是开玩笑。”“很对,”监察官说,他似乎想搞清楚火柴盒里有多少根火柴。“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K接着说,他把脸转向屋里的每个人,想把站在照片旁边的三个年轻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并不是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我这么说的事实根据是:虽然我被控告犯了什么罪,但我却回想不起我曾经有过什么过失,以至现在要受到指控。然而,即使这样也无关紧要,我只想问问:到底是谁控告了我?什么机构负责审讯?你们是法官吗?你们当中谁也没有穿制服,”他说到这里,对弗朗茨转过头去“如果你的衣服也不能算作制服的话。不过,它更像是旅游者的行装。我要求你们对这些问题作出明确的答复。我相信,经过解释以后,我们就能十分友好地互道再见了。”监察官把火柴盒扔到茶几上。“你想人非非了,”他说“这里的先生们和我本人在你的案子中都没有任何地位,我们实际上对这件案子一无所知。我们可以穿上最正规的制服,你的案子一点也不会变得更糟。我甚至不能肯定,你是否被控犯了罪;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控告了你。你被捕了,这是千真万确的;更多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看守可能给你留下了另一种印象,但他们只是不负责任地瞎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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