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的裁决_七新的牺牲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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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新的牺牲者 (第4/4页)

纳托尔-法朗士的一样的无边圆帽,穿了一件黑西服,样式很陈旧,是只能在有点正式的场合下穿着的那一种。罗平以世上最严肃的神情提醒公证人,他的当事人拉斐尔-多夏安现在不是什么判决的对象,他不失去他的任何权利,所以,能够正式地由人代表出席遗嘱宣读仪式。

    “我懂…我懂…”公证人说。

    他给罗平指定了一张椅子后,自己坐到了宽大的写字台后面。

    “我承认,”他说“我有点心烦意乱。在我通知的这些人中,有两个人刚刚被杀害,第三个呆在监狱,被指控是杀人犯。我需要提请您注意,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种…”

    “真是荒谬。”罗平说。

    “对啦。说得好。享有遗产继承权的共有五个人:多夏安三兄弟为一方;另一方是伊莎贝尔-韦基-蒙科尔内小姐和贝阿特里斯-蒙代伊夫人,婚前姓韦基-蒙科尔内。结果,更为不巧的是,蒙代伊夫人表示歉意…她身体不适。啊,这真扫兴。”

    “那么,就只有伊莎贝尔小姐啦?”

    “是的,另一方面,我不能再推迟宣读这份遗嘱了…我真是烦透了。”

    这对罗平来说更好一些,因为,他之所以决定演这出戏,无疑是想知道老韦基-蒙科尔内的心愿,和最终能够见到伊莎贝尔,同时,也许是更主要的,是就近研究一下贝阿特里斯,窥视她的反映,听一听她肯定要提出的问题,这些肯定会给这个古怪的家庭罩上一点光泽。

    罗平看着摆在壁炉上的,用罩子罩起来的古式座钟。他完全有时间问一问贝朗戎大人,或者再进一步让他谈一谈,因力公证人正处在极度的慌乱之中,肯定会滔滔不绝的。

    “您知道吗,”他说“我并不认识这些继承人,也不认识韦基-蒙科尔内先生。相反地,我父亲曾是兰斯的公证员,跟他联系较密切。我是在巴黎读的书,我娶了一个枫丹白露的姑娘。也就是说,我早在战前就已经在这里定居了。在我的青年时代,我曾听父亲谈起过他的老朋友——这是我们之间谈话,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那个怪人——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兰斯。所以,您可以想象得到,当我看到老韦基-蒙科尔内到我家来时的惊讶程度,…那是在一九一四年二月…您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吗?…为了立遗嘱。他本来可以找一位兰斯的公证人的。可是他没有。老贝朗戎公证员得到了他的充分信任。所以,小贝朗戎公证员也应该如此。他就是这个样子,有很多的偏见。我只能对此表示满意,您明白吧。可是他不喜欢的那些人,就只能遭抱怨了。这样的情况同样出现在他的家庭之中。要想改变他的意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固执得像头驴。

    贝朗戎公证员揉了揉眼睛,突然显得很尴尬。

    “我没泄漏任何秘密。”他继续说“当事人都清楚这一点。老蒙科尔内从来不使自己的意图神秘化,哪怕是再有争议的。等一会儿您就会知道了。哈!多么固执呀!我们之间争论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最后只能引用法律条文来说服他。”

    “为什么呢?”罗平十分感兴趣地问“他想违反法律,剥夺某个人的继承权吗?”

    “正是的。被您说中了。但这只是一段历史了…首先要知道,他跟格扎维埃-蒙代伊是拔刀相见的,原因我不大清楚,不过我猜得出,因为在生意上,这就是我们称之为海盗的行为。他为让蒙代伊破产而不遗余力地去干。他连看到他的画像都不能忍受。而此时,他的孙女贝阿特里斯竟迷恋上了这个年轻人,违背格扎维埃的意志嫁给了他…哎呀,此事发生后不久,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跳上火车,我看到他在这里下的车,气哼哼地,决定把遗嘱完全改过来。只是,法律不允许他这样做。在他发火时,我的天呀,他把这一点忘得干干净净的。他本打算,最后再明确表示只给贝阿特里斯一份最小的份额。尽管如此,这也是很好的一块地产。您熟悉兰斯的环境吗?”

    “不了解。”罗平说。

    “很遗憾,否则您可以更好地了解情况。他给贝阿特里斯-蒙代伊留下了他在雷泰尔周围的房子和葡萄园。这份产业不大,在今天也不再值多少钱了。他把韦基城堡和它的附属建筑留给了伊莎贝尔。这座城堡是十八世纪时的一座很漂亮的城堡,很宽敞,里面有一座美丽的花园,和许多的地下室。您知道:人们让香槟酒在地窖里酿熟。当然啦,周围还有数不清多少公顷的葡萄园。”

    “那他的侄儿们呢?”

    “他的侄孙们。”公证人纠正道“他们也没被忘记,因为蒙科尔内拥有股份和有价证券。嘿,还有不少的俄罗斯基金。当然,这些基金今天全都变成纸了。可是,如果您的当事人拉斐尔-多夏安被证明是清白无辜的,他总还可以得到一小笔储蓄,当然他还应该继承他弟弟们应该得到的那一份。”

    “总之,”罗平说“伊莎贝尔继承财产的大部分;对于格扎维埃-蒙代伊,老蒙科尔内不得不留下给他的一部分财产;而多夏安们则只得到一点残渣剩饭。”

    “请注意,”公证人修正道“格扎维埃-蒙代伊本人并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因为他是在财产分割制度下结婚的。”

    “在战争期间,蒙科尔内没有改变他的感情吗?他本可以立一个更加公正的新遗嘱的呀。”

    “蒙科尔内不是那种随便更改决定的人。另外,他没有亲人的任何消息,同时他的家庭成员们也没有他的消息。事情就这样维持着原状,接着,就在停战后不久,他去世了…不过,我只是最近才得到他死亡的确切消息。命令传到敌占区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您总能想象得到吧。”

    有人在敲门,书记员从门缝中伸进头来。

    “伊莎贝尔-韦基-蒙科尔内小姐刚刚来到。”他低声通报着。

    “请她进来。”

    罗平马上站了起来。终于,他看见了贝阿特里斯的meimei、“山雀别墅”的女主人了!此时,他把车开到山雀别墅的门口,那里出现了一个着黑装的人影。来访女客朝公证员走去,并向他伸出了手。她全身放着光彩。此时的罗平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差不多要把它捏碎了。

    来人是见阿特里斯-蒙代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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