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法年代记_第四章皇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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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皇帝 (第1/6页)

    第四章 皇帝

    Ⅰ

    五月三日。马法尔的北国风光,正是一片花香鸟语的春景。动人的阳光洒在这一片像是水晶粉末的地面上,紫丁香和柔馥蒂的花朵像是夜空中的星座,将原野的景致妆扮得耀眼怡人。但是,疾驰在这片甜美的春光中,好不容易赶到帝都奥诺古尔的使者,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他所带到皇宫的噩耗,更是叫这片明媚春光也要为之风云变色。

    马法尔军战败,皇帝卡尔曼二世下落不明。

    这个噩耗俨然是一个晴天霹雳。皇帝卡尔曼二世得知旧兹鲁纳格拉的领地遭敌人侵袭,便紧急由库尔兰特撤回大军,在回朝途中遭遇耶鲁迪军的偷袭,因而不幸遭到惨败。战死的人共计有三万之众,残活的士兵也已经七零八落,甚至连皇帝也已经不知去向。虽说是遭遇敌人偷袭,但夸称大陆第一强悍的马法尔军为何会如此的惨败呢?原因是耶鲁迪所采取的策谋极为毒辣。耶鲁迪军在沿着街道两旁的井水中,投置了毒药,待马法尔军的人马喝了那水,正苦闷难受之际,耶鲁迪便发动总攻击,恣意地进行单方面的杀戮。

    “这种作法根本称不上是作战。简直就是一般盗贼的丑行,而这也正是耶鲁迪人的本性!”

    朝臣们一阵愤慨,但是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再愤怒也是无济于事。众朝臣一时之间,陷入了千头万绪的窘状,面对这种事态,究竟要如何处理呢?

    “假使皇帝陛下果真遭遇不幸的话…”

    皇后亚德尔荷朵在大厅召见群臣时说道。她那白皙的脸颊僵硬了起来,甚至还有些激动似地涨红:

    “当然,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只是万一真发生这种不幸的话,那么本宫身为一国的皇后,自当对国政负起全部责任。本宫自知才疏学浅,但是此乃身为一代霸王的配偶所必须要担负的义务。”

    众朝臣都沉默不语,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明显地充斥着为难与不平的色彩。虽然在面对皇后时确无反抗之力,但是要他们接受如此事态,却怎么也难以坦然,众朝臣只得拼命隐藏他们的狼狈。

    这简直是讽刺到极点了不是吗?遭马法尔并吞之后,已经从这个地面上消失的兹鲁纳格拉王国,却留下一个公主,企图以摄政皇后的身份独揽马法尔帝国的政权。从谷底到山顶,仅仅还不到一年的期间,败者却反过来想要统治胜者,这群朝臣当然无法释然地接受这个结果。有没有谁能够赶快提出反对的意见啊,朝臣们一面在心里想着,可是却也只能彼此地交换视线,甚至无法嚼动他们的舌头。突然间,

    “请等一等。皇后此时所言,恕臣下难以接受。”

    这尖锐且带着挑衅意味的一声,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穿过群臣所形成的人墙而来到亚德尔荷朵面前的,正是年轻的铜雀国公拉库斯塔。亚德尔荷朵于是扬起了她那纤细的眉毛。

    “什么事,拉库斯塔国公,你对本宫所说的话,可有什么异议?”

    “有。”

    拉库斯塔以强硬的口吻和表情,肯定地说道。他勇敢地正面迎向皇后锐利的视线,然后回过头来环视着那群正屏住气息的文武朝臣,接着才缓缓地说道理:

    “皇帝是否已经不幸驾崩,尚且未经过证实。于此时来谈论政权的种种事宜,对陛下是大不敬。”

    到此为止,都只是表面的,但是拉库斯塔接着所说的话,便充份显示了他的意图:

    “请恕臣下无礼。由皇后陛下此时的言行,不由得令臣下有一种想法,彷佛皇后陛下是将皇帝陛下的不幸,当作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更贴切一点来说,臣下甚至认为,皇后陛下其实一直在等待这个好机会。不管怎么说,一个尚未在本国待满一年的人,甚且是一名女性,要支撑此时的危难似乎是太不可能了。”

    亚德尔荷朵狠狠地瞪着拉库斯塔说:

    “…说得真好哪,拉库斯塔国公。你竟然敢如此侮辱本宫这个身为大马法尔帝国皇后的人,想必是有相当的觉悟吧!”

    “这里有一封书信。”

    拉库斯塔并未直接回答皇后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从朝服怀中拿出一卷羊皮纸。他解开绑住羊皮纸的细绳,然后对朝臣展示纸卷的内容。

    “投递这封书信的人,便是此时正率兵攻打旧兹鲁纳格拉的乌鲁喀尔国王,耶布雷姆三世。而指定的收信人,便是马法尔皇后亚德尔荷朵陛下。”

    “什么…!”

    惊愕与难以置信的叫声,从周围朝臣的口中迸出。而亚德尔荷朵本人则是默默无言,但是充满杀意的烈焰却彷佛将要从她那暗褐色的眼眸里喷出。拉库斯塔无视于皇后表情的转变,只是更加放大自己的音量:

    “这封信里面主要的内容,是乌鲁喀尔国王向亚德尔荷朵皇后陛下确认履行承诺的意愿。如果乌鲁喀尔能够使旧兹鲁纳格拉从马法尔手中获得解放,并且回复其原有之独立自主权的话,希望亚德尔荷朵皇后陛下不要违背当初的承诺,将马法尔本国的三十州割让给乌鲁喀尔。”

    “这是卖国的行为!”

    拉库斯塔不容反驳地高声指责。而原本一直遭受年轻皇后的压迫,心中一直多有不满的朝臣,此时也盛气凌人地对皇后掷以纠弹的声狼。

    “太可怕了,贵为一国皇后的人,竟然作出这种卖国的行为。”

    “就是因为这样才想独揽政权吧!”

    “她出身兹鲁纳格拉,到底不是我们马法尔帝国的人,怎可能忘记王国的仇恨呢?只是她表面装出笑脸,其实是在背地里进行着种种阴谋,说起来也算是聪明,不过到底还是很愚蠢的。”

    “这皇后陛下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呢?”

    “不是不是,她根本不是什么皇后陛下,不过是兹鲁纳格拉的一只狐狸精,一只利用我伟大皇帝的宽大,来兴风作狼的狐狸精。皇帝陛下的伤心,是可想而知的。”

    文武朝臣原先可能没有想要对皇后作如此诽谤。但是群众往往会受到自己言语的鼓动,终至激动亢奋的地步。朝臣个个摩拳擦掌,愤怒地脚踩地面,情绪已几近沸腾,如果对方不是皇后的话,早就对她处以私刑了。

    “你们想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这个彷佛冰雪溶化般冰冷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所有几乎亢奋到极点的人通通给冻住了。朝臣暂停了谴责的声狼,整个召见室里面彷佛灌满了无形的冰水。年仅十九岁的皇后,在遭受众人的谴责与毁谤时,竟然丝毫没有畏怯的神情:

    “本宫是在马法尔皇帝卡尔曼二世的认可之下,才正式受册封为皇后。你们这些身为臣下的人,意思是不信任我这个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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