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法年代记_第一章皇帝驾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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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皇帝驾崩 (第6/6页)

世死后第四天所发生的事情。发展到这种局面,呈现三与二对比的选帝公会议似乎只得冻结住了,短期内似乎也没甚么对策可解开这种僵局。

    在会议室内的巨大暖炉中,柴火似乎互相在争执似地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但是旺盛的火气并没有溶解掉室内冻结的空气。两派的辩论在各自近乎冷酷无情的政治盘算中像漩涡似地打转。

    “皇位的继承,基本上就是长子相传。鲁谢特大公既是先帝的嫡长孙,理应由他接任皇帝的宝座,臣下一同摒弃私心,共同扶正为国事尽力,否则如何能确立马法尔帝国的千年大计?”

    “如果皇位的继承只是单纯的长子相传,那么选帝公会议的存在便没有意义。皇帝宝座所象征的不仅是光荣,同时还有权力。这权力不是幼儿,而是成人所应该掌握的。卡尔曼大公不但是先帝之子,而且他身为武将的功勋与声望更是无与伦比。所以卡尔曼大公才是我们应该要推戴的人选。”

    辩论至此,亚波斯特尔侯爵插嘴了。

    “问题的重点在于即位以后。过去的事迹不是我们所应该追究的。”

    就亚波斯特尔侯爵本身的看法,当然不会同意将“实绩”列入议论的课题。为了确保孙儿鲁谢特的优势,他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只是一个温和的旁观者的。

    “卡尔曼大公身为将帅的才能,确实已经得到无数次的证明。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同时也具备有可以成为皇帝的伟大之处。”

    这样的主张其实只是个牵强的理由,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居心早已被看穿,所以根本没有甚么说服力。于是有人发出了冷漠的声音,制止越说越激动的亚波斯特尔侯爵再继续说下去。

    “侯爵,请退下。你既非选帝公,贸然插嘴国事只会成为你日后后悔的根源。请自重。”

    发出这声音的便是银狼国公柯斯德亚。虽然年事已老,却有着肌rou紧绷、毫无多余油脂的体型,和锐利的眼神。对著作出惶恐表情的亚波斯特尔侯爵,银狼国公又补充地说道:

    “龙牙、铜雀、以及银狼三国的国公都支持鲁谢特大公殿下。其余两位国公可能也会在不久之内走出迷惑,提出相同的主张。你不用担心。”

    亚波斯特尔侯爵恭敬地行一鞠躬,但金鸦国公蒙契尔却在此时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否定了柯斯德亚的话。

    “实在过意不去,我并没有打算要走出迷惑。亚波斯特尔侯爵可不要太乐观才好喔!”

    “哦,理由呢?身为金鸦国公的你要拒绝协调的理由是甚么?”

    对方的质问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带着危险的气味,但是年轻的金鸦国公丝毫不为所动。看来极为爽朗的笑容像是轻纱上的波纹,在他的脸颊上荡漾开来。

    “理由只有一个。一国之君的皇冠对于一个三岁的幼儿来说太大了。说不定整个头都会埋到皇冠里面去了哪!”

    如此的说法虽然让人感到不敬,但是并没有人说出口。因为蒙契尔的指摘虽然辛辣,但确实也是正确的,要一个三岁的幼儿来掌理国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蒙契尔的话一说完,黑羊国公斯吐尔萨也马上接着口说道:

    “卡尔曼大公前不久才击破了耶鲁迪王国的大军,这件事想必众卿不会已经忘了吧?他的功勋,以及能为他本身创造这些功勋的力量,难道不正好适合皇帝宝座的荣光吗?”

    这并不是非常具有独创性的议论,但却也是不容否定的。柯斯德亚那充满棱角的脸上闪过了一道阴翳的暗光,但是当这道暗光消失之后,他随即将尖锐的视线投注在蒙契尔身上。

    “敢问金鸦国公蒙契尔大人,你可以断言自己的主张没有夹带任何私心的成份吗?”

    “你的意思是?”

    “你和卡尔曼大公确实是王立学院时的同学没错吧!你能够断言自己没有把政务官员的职责抛在一边,而优先考虑私人间的友谊吗?”

    蒙契尔面对柯斯德亚的指摘既不显得畏缩,也没有勃然发怒,他搓着自己冰冷的双手说道:

    “当然可以断言,这根本没甚么关系。”

    蒙契尔有些厚颜无耻地放言说道。如果说这位年轻的贵族有半点纤弱的特质,那么也只是在外表上。他的智慧大胆无畏,而且神经或许更为强韧。面对着无论年龄,或者身为国公的实绩都比自己还要多出好几倍的柯斯德亚,反而表现出有些轻蔑的样子。

    原本他之所以推举卡尔曼,最大的理由就是要让选帝公会议处于分裂的状态。因为他如果也推举鲁谢特皇子的话,那么就万事已定,对他来说反而更不利。

    “支持少数人的阵营,便可以卖个人情。”

    这个想法便是蒙契尔的策略基础。如果人情卖出成功的话,那么应该可以推翻前例,让新皇帝提供一个宰相的职务。依照过去的惯例,六大选帝公不得兼任帝国宰相的职务。不管再怎么予以厚待,即使是开国皇帝阿尔巴德也设下了这道最终的底线,以防止臣下过度强大化。因此,六大选帝公的权限在新任皇帝选出的同时也跟着消失,一直到数十年后召开下一届选帝公会议为止。当然他们对于皇帝还是具有私人性质的影响力,但是却不得行使公共的权力。

    对于蒙契尔来说,他对于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出生真是感到欣喜万分。皇帝死了,皇帝惟有在选帝公会议决定后才能够合法地即位。选帝公其中的一个人也死了,而选帝公的传承必须要有皇帝的承认才能够合法地成立。也就是说,只要选帝公会议没有获得四比一的结论以前,目前这个“到处碰壁,来回兜圈子”的情况就必须要一直持续下去。对蒙契尔来说,如此既愚蠢、又无可奈何的状态,正是他培育野心的苗圃。波古达二世的死可真是时候哪!

    杀死父亲的卡尔曼其实是为全国、以及百姓除去了一个昏庸的老皇帝。蒙契尔对于卡尔曼不但没有丝毫的憎恶或反感,反而对他被迫要弑父的沉痛心情感到同情。毕竟两人过去曾是王立学院里并桌学习、共同游玩的同伴。而且是很好的同伴。诚如柯斯德亚的指摘,他与卡尔曼之间的朋友情感确实是存在的。

    但在另一方面,蒙契尔也打算在他与卡尔曼迟早要彼此对决的时候,将卡尔曼弑父的事实作最大的利用。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至于其他还活着的四个选帝公,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尽管胸中正酝酿着如此骇人的野心与谋略,蒙契尔的外表怎么看来也只不过是个纤细文弱的贵族。为了抵挡寒气的侵袭,他竖起了毛皮外套的衣襟,暖炉中跳跃的火焰正映照在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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