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游戏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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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3页)

深陷恶梦而耗损体力的虚软身体,双手插进汗湿的黑发中,抱着头陷入无声的悲痛。

    可能是晚上喝了一杯威士忌所引发的症状之一,才又让他梦到这些如地狱般的往事,深深凌迟着他的心。

    儿时受虐的恐惧固然深植于心,亲眼看着亲生父亲掐住母亲脖子致死,他却没有出面制止的勇气,他觉得自己是帮凶,他无法宽恕自己的罪行。

    他不单单是杀人凶手的儿子,也沾染了满身洗不去的罪恶…

    儿时经历过的伤害或接受到的善意,将会一辈子留在心底,成为永恒的印记,无法磨灭。

    “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不是唐子骐,你是滕洛…”他揪扯着发,喑哑的嗓音痛苦又压抑,反复数次的呢喃。

    经过一阵自我安抚后,滕洛的心神稍微趋于稳定,他下床,步出房间,想喝杯开水滋润干哑疼痛的喉咙。

    狠狠喝下半壶水,滕洛才终于感到止了渴,不再口干舌燥。

    他看向墙上的钟,时间刚过凌晨一点。

    他刚从恶梦中抽离,心有余悸,根本了无睡意。

    滕洛没有回房,而是缓步移向客厅。

    意外的,客厅的灯还亮着,茶几上红色烤漆的崭新笔记型电脑,仍然开启并运作着,然而cao作者却歪斜地窝坐在地上,枕着沙发,呈现熟睡状态。

    滕洛来到桌前,居高临下的凝望她露出的半张脸庞,是那么宁静美好,仍像孩子似的,散发着不懂人间险恶的纯真,奇异地驱散他恶梦后萦绕于心的厚重阴霾,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朗。

    刚刚梦里的牛皮糖女孩,经过岁月的洗礼,甜美的外型以及修长纤瘦的体态,和儿时圆滚滚的模样大相迳庭,但个性却没有太大改变。

    “梦娣…”他俯身,情不自禁的伸手拂过她的颊畔,柔嫩的肌肤依然是孩提时期的触感,令他贪恋,沉痛的心被救赎了。

    他的眼神温柔,动作轻而缓的撩开她垂落的细柔发丝,却还是惊动了睡眠中的人儿。

    梦娣敏感地嘤咛一声,随后掀开惺忪睡眼。

    滕洛慌张的收手,狼狈退开,别过脸掩饰他的尴尬无措。

    梦娣眨了眨长睫,慢吞吞地坐直身子,望着他颀长的背影,直到混沌的脑袋恢复运转,她才懒洋洋的开口。“滕先生?刚才…”睁眼时,她瞥见他伸出手,大概发现她醒来,所以很快缩回去。

    “不要在客厅睡觉。”滕洛嗓音低哑,打断她的疑问。

    “喔,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梦娣揉揉眼睛,咕哝道。

    他本该冷漠的撇下她,保持两人的距离,但现在的他不想独处,不想任凭巨大的悲伤惊惶将他吞噬。

    滕洛驻足在原地,却找不到理由停留,他黯下眼眸,把所有孤独哀伤都往肚里吞,他一向习惯独自承受的。

    “膝先生,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梦娣忽然问起。她忘不了晚间他显得惨澹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有些异常。

    滕洛猛然一震,回头看她,眸光闪过讶异,喉头竟微微哽咽住。

    梦娣不晓得为何他的眼睛看起来如此忧伤,勾动她的恻隐之心。“你…不快乐吗?”她细声问。

    虽说她认识他的时间不长,正面接触的机会也不多,但没有一次看见他在笑、没有一次看见过他眼里的热度或正面情绪,总是绷着嘴角,凹陷的眉心似被重重心事压垮,纵使他长得很好看,也没人敢亲近吧?

    滕洛的眼眶一阵酸楚,他咽下喉中的硬块,不答反问:“这世上有什么值得快乐的?”

    梦娣拧起秀眉,被他晦涩否定的口气,挑起了愠怒的情绪。他怎能幸运拥有一切却又批判世界?“活着很快乐、达成梦想很快乐、被朋友了解珍惜也很快乐…像你,有很好的生活、很疼爱你的母亲,也是很幸福很快乐的恩赐。”她认真地举证,要证明快乐唾手可得,绝非高不可攀。

    滕洛无法被说服,他只觉得生命荒谬可笑,他深深厌恶自己。“你快乐吗?”

    她后来的生活并不算好,经济压力让她非常辛苦,她势必也有怨言,身负重担的天使,还能快乐飞舞吗?

    “嗯…”梦娣拉长尾音,偏着头思索。“托你的福,我才能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用少少的租金拥有大大的空间,我觉得很快乐;有目标、四肢健全,并且正走在通往梦想的道路上,也很快乐;还有,你愿意跟我多讲几句话,这一点,也值得开心。”她扬起嘴角,说得很笃定。

    滕洛定定望着她,明白她每句话都出自真心,毫不矫情。

    他很羡慕她,开朗、不做作,拥有快乐的能力…这都是他缺乏或已丧失的。

    她一一详答他的问题,她可不会让他蒙混过去。“轮到滕先生回答我了吧?”虽然以她的了解,他不配合的机率很大。

    “滕洛。”他纠正她的称呼。“叫我滕洛。”他释出善意,尝试着不让彼此太过生疏,即使两人的隔阂是他刻意造成的。

    梦娣愣了一下,消化他突如其来的“命令”后,又重新发问:“你不快乐吗?没有任何让你快乐的事吗?”

    他的视线离不开她,那双莹亮的大眼,闪耀出迷人的光采。“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觉快乐。”半晌,他幽幽地吐露真心话。

    他第一次试着谈论自己,可能因为对象是她,可能是恶梦侵袭击溃他的心防,让他变得软弱。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狠狠撼动她的心脏,过大的冲击力道,致使她的心口有一些疼痛。

    他的不快乐,源自于他感觉不到快乐。

    听起来很抽象、很不可思议,但他看起来很哀伤困扰,不像随口胡赞的玩笑,况且他也不是那种会说笑的类型,否则他就不会这么郁郁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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