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_第三十一章意大利水手辛巴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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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意大利水手辛巴德 (第7/7页)

会被克服现实生活的后面一定紧接着梦那时梦统治了一切。梦变成了生活生活变成了梦。但把实际生活的痛苦同幻境里的欢乐比较起来那种变化是多大呀!你不想再生活只想永远地呆在这样的梦里。当你从虚幻的世界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你就象是离开了那不勒斯的春天而来到了北极拉伯兰的冬天就象离开乐园到了尘世离开天堂到了地狱!尝尝大麻吧我的客人尝尝大麻吧!”

    弗兰兹惟一的回答就是舀起了一匙那种神妙的药剂份量约莫和他的主人所吃的差不多把它送到嘴边。“见鬼!”他在咽下了神浆以后说道“我不知道它的效果是否会象你所描写的那样美妙但这种东西在我看来似乎并不象你所说的那样有趣呀。”

    “因为您的味觉还没有尝出这东西的真味。告诉我当您第一次品尝牡蛎茶黑啤酒松菌以及其他种种您现在可口知名人士赞为无上美味的东西的时候您喜欢它们吗?您知道为什么罗马人烧野雉吃的时候要在它的肚子里塞满魏散草吗?您知道为什么中国人爱吃燕窝吗?哦不知道!好大麻也一样只要连吃一星期您就觉得世界上再没有别的东西能比得上它的甘美了而现在您只觉得它很讨厌毫无味道。我们到厢房里去吧那是您的房间阿里会给我们把咖啡和烟斗拿来的。”

    他们都站起身来当那个自称为辛巴德(我们偶而也这样称呼他因为我们就象他的客人一样得给他一个称呼才是)的人吩咐他的仆人的时候弗兰兹就走进隔壁房间里去了。这个房间陈设得很简单却很华丽。房间是圆形的靠墙钉着富丽堂皇的兽皮踏上去象最贵重的地毯一样柔软;其中有鬃毛蓬松的、阿脱拉斯的狮子皮条纹斑斓的、孟加拉的老虎皮西伯利亚的熊皮挪威的狐皮;这些兽皮都一张叠一张地铺得厚厚的走上去就象在青草最茂密的跑马场上散步或躺在最奢侈的床上一样。他们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素馨木管琥珀嘴的土耳其式长烟筒已放在了他们的身边伸手就可以拿到而且并排放着许多支没必要把一支烟筒连抽两次他们每人拿起一支阿里上来点上火就退出去准备咖啡了。房间里暂时沉默了一会儿这时辛巴德继续想着他的事他似乎老是在想某种念头甚至在谈话的时候也不曾间断过;弗兰兹则默默地陷入了一种恍惚迷离的状态之中这是吸上等烟草时常有的现象烟草似乎把脑子里的一切烦恼都带走了使吸烟者的脑子里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幻景玄想。

    阿里把咖啡端了进来。

    “您喜欢怎个喝法?”陌生人问道“法国式的还是土耳其式的浓的还是淡的冷的还是热的加糖还是不加糖的?随您喜欢样样都很方便。”

    “我爱喝土耳其式的。”弗兰兹回答。

    “您选得对”主人说“这说明您喜欢东方式的生活。啊!那些东方人只有他们才知道该如何生活。至于我”青年看到他脸上又现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当我把巴黎的事情了结了以后我就要去死在东方假使您想再见到我您就必须到开罗巴格达或是伊斯法罕来找我了。”

    “啊哟!”弗兰兹说道“那是世界上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因为我觉得我的肩膀上已长出两只老鹰的翅膀凭着这一对翅膀我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以内环绕世界一周。”

    “啊啊!大麻终于起作用了。好吧展开您的翅膀飞到人的境界里去吧。什么都不必怕有人守着您呢假如您的翅膀也象伊卡路斯的那样被太阳晒化了我们会来接住您的。”

    他于是对阿里说了几句阿拉伯话阿里便做了一个服从的表示退后了几步但仍旧站在附近。至于弗兰兹他的身体里面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白天**上的一切疲劳傍晚脑子里被事态所引起的一切焦虑全都消失了正象人们刚刚入睡而仍自知快要睡熟的时候一样。他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象空气一样他的知觉变得非常敏捷他的感官似乎增强了一倍的力量。地平线在不断地扩大这不是他在睡觉以前所看到的那种在上空翱翔着的漠然的恐怖的阴郁的地平线而是一种蓝色的透明的无边无际的地平线弥漫着海的全部蔚蓝色太阳的全部光辉和夏季的微风的芬芳然后在水手们的歌声里那歌声是这样的响亮动听要是能把他们的乐谱记下来就成了一神曲他看到了基督山岛这已不再是波涛汹涌中的一座吓人的岩石了而是象流落在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当小船驶近它的时候歌声更响了因为岛上飘扬起一片令人**心荡的神秘的和声直升天际象有一个罗莱似的女妖或一个安菲翁似的魔术家在引诱一个灵魂到那儿去筑起一座城池。

    船终于碰到了岸但毫不费力毫无震荡就象用上嘴唇碰到下嘴唇一样。于是他在那不断的美妙的旋律声里走进岩洞。他向下走了几步或说得更确切些是觉得向下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吸着清新芳香的空气好似到了那香得令人心醉、暖得令人神迷的塞茜的魔窟里一样他又看到了睡觉以前所见的一切从辛巴德他那古怪的东道主到阿里那哑巴奴仆。然后一切似乎都在他的眼前渐渐地逝去了渐渐地模糊了象一盏昏黄的古色古香的油灯只有这盏灯在夜的死一般的静寂里守护着人们的睡眠或安宁。石像还是以前的那几尊姿态栩栩如生极富于艺术的美有迷人的眼睛爱的微笑和丰盛飘垂的头。她们是费蕾妮喀丽奥柏德拉美莎丽娜这三个鼎鼎大名的荡妇。然后在她们之间象一缕清光象一个从奥林匹斯山里出来的基督的天使似的轻轻地飘过了一个纯洁的身影一个宁静的灵魂一个柔和的幻象它似乎羞于见到这三个大理石雕成的荡妇象是用面罩遮住了它那贞洁的额头。然后这三尊石像脉脉含情地向他走过来走到他躺着的床前她们的脚遮在长袍里面她们的脖子是**着的头象波狼似的飘动着她们那种妖媚的态度即使神仙也无法抗拒只有圣人才能抵挡她们的目光里充满着火一般的热情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象一条赤练蛇盯住了一只小鸟一样;在这些象被人紧握住的痛苦和接吻似的甜蜜的目光之前他只能屈服了。弗兰兹似乎觉得他闭上了眼睛在他作最后一次环顾时他看到那些贞洁的石像都完全遮上了面纱;他的眼睛已闭上了已向现实告别了他的感官却已打开了准备接受奇异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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