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姬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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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5页)

殊清澈,以及不说话时的冷敛孤傲,甚至是海潮扰他一头长发飞散,滑过鬓旁的一瞬嚣狂,都很“负屭”她的“负屭”

    怎能有人模仿他仿得唯妙唯肖,连举手投足也学得如此神似?

    他或许根本就是你的负屭。她不是没有这样怀疑过。

    他若是,为何不认她?为何去人界陆路寻她的目的,不是信守承诺回到她身边,而是要她以“鮻”的身份,为他父王入药治病?

    她等了他一辈子,人类的一辈子,而这段漫长守候的日子,足够让他将她忘得一乾二净,即便她站在他面前,亦勾不起他些些回忆?当他看她饮下“脱胎换骨”承受剧痛发作的情景,他不觉得似曾相识吗?

    “负屭…”她咬住嘴里轻喃的名,已分不清自己喊的是谁。

    不要在意,不要去想,是他非他,真的不重要…是他,他既已抱定主意不与她相认,所代表的涵义若一心追究,只是自取其辱;不是他,他便与她毫无瓜葛,她的恩恩怨怨,她的爱恨情仇,都和他不相干。无论答案为何,眼前这个他,她皆该漠然看待,不受他的举止影响而情绪起伏,不因一日不见他到来便怅然若失…

    她害怕自己因为移情作用,而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当成她爱了许久许久的那个人,这对他不公平,他被人冒名已经相当吃亏,还招惹上麻烦如她,易地而处,她也会感到困扰呐。

    她该要默默藏起自己的心事,却无法压抑渴望见他的心情。

    时间越是逼近,她的心,越像藏有一只无法餍足的饕餮,更加贪婪。当听闻四龙子带着他寻获的药材归来,距离她被下锅熬汤之时又近了一些,她细数日子,一天过一天,一日添一日,只到二龙子取得灵参那时为止。将死之期,她不想顾忌,不想委屈,更不要再欺骗自己。她有多渴望见他,她的百年相思,多想尽数倾倒,让他知道,她是怎生思念着他,在他遗忘了她的时间里,她仍是那样痴、那样傻地想念他。

    哪怕他只是外貌神似于她的“负屭”…

    哪怕他自始至终,都不该是她倾倒相思的人…

    负屭…

    “为什么不吃东西?!”

    不是她发自内心呼唤的呐喊召来了他,而是她整日未进食的消息由鱼婢口中传入负屭耳里,他才会在此时伫立海牢之外,神色不悦地看着她。

    只是不饿罢了。

    这个真正的理由,她没说出口。

    看着他,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卜通加快的重击。她蠕唇,以为自己乖顺地告诉了他“只是不饿”岂知声音脱口而出,却变成任性至极的答案——

    “不是你亲自送来的食物,我不吃。”

    她看见他挑动眉峰,对她的回答似乎大感惊讶。怎能不惊讶?她并非一个骄姿蛮横的女人——他与她们相处时间何其短,但他却很清楚,她不是,这种女人耍性子的娇蛮话,不该由她嘴里吐出。

    他皱了眉,眉心层叠着难解蹙折。

    “你说什么?”定是他听错了,再问一次好了。

    近来被她干扰得心神不宁,老是处在双眸一闭,她的身影便嚣张浮现,占满思绪的状态,听错一两句话很正常。

    “从今天起,我只吃你亲自送来的食物,你若忙,漏送一顿,我便少吃一顿无妨。”她轻轻说着,话已离唇,毋须再说谎圆饰。原来,任性一点也不困难,只消顺应自己的贪念,摒弃对他人的同情及体贴,就能做到。

    他的双眉挤得更近,蹙折更深,像是对她的每一字一句,充满困惑。

    “我要看见你,哪怕你是丢了食物便走,不再开口与我说话,我都要看见你进海牢来。”她补充着。

    心里的贪兽,变得无比巨大,催促着她:说吧,反正再活也没多久,再任性亦不过剩下短短几日,过分的要求又怎样?惹他厌恶又怎样?顾及了他的喜恶,你的呢?谁又顾及过了?

    即便强逼他日日臭脸前来,冷淡喂养一条狗似地抛食给她,那也可以。

    让她看见他,就好。

    “看见我?看见我做什么?!你想看见的,并不是我!”负屭很清楚她的用意,她拿他当替代品!想从他身上榨取那男人的虚影,用她那双漂亮但又该死深情的眼,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

    这是他不愿多留海牢一刻的原因!

    这是他每回踏入便匆忙要走的缘故!

    这是他只敢在夜深之际,当她闭上分不清是瞧着他还是那个男人的双眸,沉沉睡去后,他才会伫足在海牢外看她的理由!

    不屑成为别人的影子,冠冕堂皇的藉口,龙子的自尊,总是高傲。

    嫉妒。多清晰的两字指控,才是他警觉到的真正危险。

    他嫉妒起那个冒牌货,那个顶着他的名号,变身成他的外貌,诱骗她付出真心的“负屭”!

    “就当做…你同情一个已经癫狂的女人,降贵纡尊地给她一些怜悯,让她在等过漫长百年之后,还能说谎欺骗自己,她终于盼回了情人。对你而言,一切都是假的,她却可以将它视为梦想成真——”

    “你自己说过,不再等他,到此为止,要与他岁岁年年不相见!”负屭拿她之前吐露的绝情话回堵她,耳闻女人心善变,他今日才算见识到了“现在却想求我让你当成替身,在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你当我负屭是何人,能容许你这般亵渎,拿一个下贱自私、戏弄女人的鼠辈和我相提并论?!”

    她被骂了,竟仍淡淡微笑,像发现教人惊喜开心的小趣事。“生起气的时候,真的一模一样…”

    砰!交织在海牢前的铁珊瑚,被负屭一拳狠狠搥得尽碎,裂开好大一个空洞,他怒火腾腾,大片银鳞由肤间竖起,长发飞舞脑后,气极了这种时候她还在比较着他和那个男人的差异!

    “若真要说有哪儿不同,他不曾…对我发脾气,他的眼神比你柔和,荡漾着水波,很明亮,很温暖,很美很美,像琉璃珠子一样…”她不害怕眼前震怒的龙子,依旧喃喃自语,她并非存心激怒他,只是想区分他和“负屭”的迥异之处。

    她觉得自己好似疯了,不想深究他是谁,却仍试图看穿他和“负屭”重叠的身影;不愿为了冀盼百年不归的男人伤神,却还是不断为难着自己;分明已断念说出了岁岁年年不相见,可那时约好永生永世不离分的情景兀自清晰…

    矛盾。

    至死,方能休止。

    铁珊瑚终是惨遭破坏殆尽,残存的横枝竖桠抵挡不住冷魅恶煞般的发怒龙子,她眨眼抬眸的短短须臾,他已来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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