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苦_第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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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第4/4页)

当然。”

    “要不要我过来看你?”

    “不,我很好!我…我已经忘了他了!”她假装轻快地语气。

    忘了他?人如何忘记孩子的父亲?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夜尿频繁;足踝肿大,拉梅兹课程开始,而这个问题始终挥之不去。

    10月来到,杜尔郡枫红处处,旅馆夜夜客满,而且所有的房客似乎都情意绵绵,双双对对的出现,偶尔亲吻,偶尔冒险偷偷爱抚一番。梅琪只能躲到一旁捧着肚子,苦乐参半地回忆往日甜蜜的时光。看着对对俪影,她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寂寞的人!

    “我们会捱过的,”她大声告诉肚子里的小孩。“我们有外公和露露,还有很多钱和这幢大房子。等你长大,我们买艘帆船,我教你掌舵,然后我们一起航向芝加哥,我们会捱过的!”

    10月下旬某天下午,秋高气爽,她决定步行进城取信件。

    白杨树和枫树已经光秃秃,橡树叶也掉得满地。忙着收集栎子的松鼠穿梭在她脚边,天空湛蓝如水,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声。

    镇上的街道安静了些,一些商店也因季节而关闭,邮局大厅空无一人,她直接走向邮箱取出邮件,再把门砰然关上,转身时发现席瑞克就站在她面前十英尺左右的地方。

    他们一起停住脚步,文风不动。

    她的心跳怦怦。

    他脸色发红。

    “梅琪…”他先开口。“哈罗。”

    她的脚仿佛钉在地上似的,全身的血液窜向四肢百骸。他的存在蛊惑了她,她出神地望着他熟悉的古铜色脸孔、晒淡了的金发和湛蓝的眼睛。

    “哈罗,瑞克。”

    他的眼光落向她隆起的小肮。

    求求你,她暗暗祈祷,别让任何人走过来。

    她看见他吞咽一下,眼神恋恋不舍地回到她脸上。

    “你好吗?”

    “很好,”她的声音怪矣邙高亢。“我很好。”她不自觉地用手中的信件挡在肚子前面。“你好吗?”

    “快乐了些。”他回答,以一种受尽折磨的眼神凝视着她。

    “我听说你太太流产了,很遗憾。”

    “是的,呃…有时候这种事情…你知道…”他没有说完,目光再次落到她肚子上,仿佛那里发出某种磁力光束似的。分秒的时间漫长得近似光年。他愣愣地位立,喉结不停地动着,当他抬起目光时,她别开眼睛。

    “我听说你们出国旅行。”她紧紧抓住继续流连的借口。

    “是的,去加勒比海。我想这样或许有助于她…我们,恢复过来。”

    在邮局服务了28年的霍美莉出现在窗口,拉开抽屉补明信片。

    “天气真好,不是吗?”她对他们俩说道。

    他们心不在焉地瞥她一眼,两人都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她转身走开,随即重拾刚刚中断的交谈和定定的凝视。

    “她一直很难接受事实。”瑞克呢喃道。

    “是的,呃…”梅琪实在无言应对,只能保持沉默。

    几秒后他打破沉默,声音沙哑而充满感情,而且低的几乎听不见。“梅琪,你看起来棒极了。”

    “你也是啊!”但是她不能说也不看他,只能将目光转向墙上的海报。“医生说我健康得像匹马,爹地同意在孩子出生时做我的教练。我们每个月上两次拉梅兹课程,而我很擅长凯歌尔运动,所以…我…我们…”

    他轻触她的手臂,她沉默下来,无法抗拒他凝重的眼神。望进他眼底,她开始清晰地了解他的感情一点也没变。他正像她一样地痛苦。

    “你知道孩子的性别吗,梅琪?”他耳语道。“是男是女?”

    不要这样,不要关心!除非我能拥有你!

    那一刻梅琪的喉咙几乎箍紧,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那一刹那,她几乎又在邮局大厅里使自己成了个大傻瓜。

    “梅琪,你知道吗?”

    “不。”她低语。

    “你需要什么吗?钱,任何东西?”

    “不。”只要你。

    门开处,马爱莎和卜马可走了进来,后者正在说:“我听说贝克和默尔明晚对阵,应该是场精彩的比赛,只希望这温暖的天气…”他一抬起头,仿佛突然哑了似的,扶门的手也忘了放开,目光投射在梅琪和瑞克身上。

    她恢复过来。“哈罗,马可。”

    “哈罗,梅琪,瑞克。”他颔首,让门关上。

    三个人尴尬地站着,一旁还有爱莎和美莉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马可的目光落至梅琪小肮上,他的脸突然变成粉红色。自从谣言四起之后,他就没再打电话给她。

    “我得走了,还有顾客要上门。”梅琪即时打借口,故意装出快乐的笑容。“很高兴见到你,马可。爱莎,嗨,你好吗?”她红着脸,浑身颤抖,内心感情汹涌,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她匆匆开门离去,在人行道上意外地撞上两个观光客。她本来计划到店里带两个汉堡回家当晚餐,但是爹地一定会看出她的异状,一径追问她。

    她步履沉重地走上山坡,无视于周遭美丽的黄昏。

    瑞克,瑞克,瑞克。

    我如何能终此一生住在此地,偶尔和他擦肩而过?今天的遭遇已经够难了,下次抱着孩子时,更是令人难堪。她脑中闪过一幕影像:两年后,她牵着儿子的手走进邮局,遇见一位眼神黯然地盯着他们的金发男子,儿子抬起头来问道:“妈咪,那个人是谁?”

    她不能够那么做,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出于爱情。一份顽固得不肯枯萎的爱。每一次偶遇,这份爱情便会宣告对彼此的感受,一如落叶昭告夏天的尾声。

    我就是不能,她回到自己已深深爱上的大宅。我不能带着他的孩子住在这里,眼睁睁看他住在另一个女人家里,而唯一的选择只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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