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要服输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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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4页)

”湛齐自我解嘲。说他现在脱胎换骨也不为过,黑框大眼镜不见了,让人终于看到他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少掉眼镜的压迫,还它原有面貌,身长抽高,削瘦了,也更英俊了。

    “你结婚了吗?”她真是失职的meimei,完全不知道他的近况,问得有些不好意思。

    “结了,三年前。我女儿都两岁了。”

    又是一段她没能参与的过去,好遗憾,没能在大哥的婚礼上帮忙,没能亲手抱过初生的小侄女。

    “希望迟来的恭喜你不介意,恭喜你,大哥。”她诚心道。

    “谢谢。你呢?有小孩吗?”

    她摇头。

    “那还好,问题小一点。”要是有小孩,还逼人家夫妻分开,罪加一等。“我还以为你会和尹夜商量怎么对抗老爸,而不是乖乖认命,听话回家。”他今天是做好了和尹夜对打干架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轻轻松松带回meimei。

    湛静叹息“我有好几种选择,一是向尹夜说出爸爸来找我的事,然后让尹夜全权接手去处理这种事,尹夜会去对付爸爸,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个性,他不会任人宰割而不吭声。另一个是无视于爸爸的威胁,继续和尹夜在一起,让生气的爸爸嫁祸尹夜,尹夜入狱,我等他出狱,等到十年二十年后,他出来了,四五十岁,人生也几乎去了一大半,他现在正年轻,也是最美好的时候,我不能眼睁睁让爸爸毁掉他…最后一个选择,就是离开尹夜,保全他和爸爸,不要他们两败俱伤。”

    两个男人都是她熟知的,他们的行事作风和处事态度她又怎么会猜不透,他们硬碰硬,只会撞得彼此头破血流,她不乐见他们任何一方受伤,只能从那些选择之中,挑一个杀伤力最小的,只是…伤了尹夜的心,她相信尹夜很坚强,他会很快将她排除在心门之外,那样…就不会再痛了。

    “两头固执的狮子,自顾自的都不想放开嘴边咬著的小白兔,开始撕扯,谁也没有注意到小白兔已经伤痕累累,再多用力一点,就会被撕成两半。”这是湛齐对眼前的情况所下的最好比喻。

    “但是至少两头固执的狮子都平安就好。”

    “只要他们各退一步,一个乖乖回来向爸妈请罪,发誓当个好女婿,嘴甜一点、谄媚一点:一个挥拳扁个两下出出气,威胁他以后一定要很疼爱女儿,这样不是皆大欢快吗?”偏偏老爸的脑袋像灌了水泥又镶了钻石,坚硬无比,就是不肯软化,看看自己的女儿,哭到眼红鼻头红,于心何忍?

    “也许…有一天爸爸会愿意原谅我们,同意让我和尹夜在一起。”

    “八十年后有可能。”那时他老爸应该作古了,什么都好商量,拿两个铜板去掷爻,同意他们在一起就给圣爻,掷不出圣爻就一直一直一直掷到出现为止。“万一在老爸同意之前,尹夜就娶了别人,你怎么办?”

    湛齐无心的问题,会是她这一次的选择所走到的结果吗?她害怕去设想,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抱太奢侈的遥望,她不得不为此而掉泪。

    她,失去尹夜了。

    *********

    买这个,阿夜,你看这花瓶,颜色很漂亮吧。

    画些什么都看不懂。

    它好像你国一美术课时交过的一张作业,我要买,我知道它可以摆在家里的哪个地方,一定很漂亮啦。

    我国一美术课昼过这种鬼东西?这花瓶上的图案根本是扭曲的…山猪啃萝卜?

    呵呵呵,你忘了对不对?但我记得哦,这花瓶让我想起老师看到你那张作业的脸色,我要买,一定要买。

    好好好,买买买,你喜欢就好。

    那只花瓶,碎得彻底,瓶中的白玫瑰孤单的躺在一片水渍中,几片花瓣脱离了花身,正逐渐萎缩。

    窗帘要淡蓝色的。

    淡蓝色很容易脏,你要不要买猪肝红的颜色,这个也不错。

    淡蓝色啦,我一直觉得淡蓝色是你的颜色。

    我?我是淡蓝色?我还以为我是混沌黑哩。

    你很像天空,至少,对我来说。

    淡蓝色的窗帘被硬生生扯下大半,如破布一般垂落在地板上。

    没关系,我喜欢这只戒指,很素雅呀,就买它们吧,刚好一对。

    现在我只买得起这种便宜货,抱歉,以后我一定买钻石戒指把它换过来。

    不用的,我真的很喜欢这只,你帮我戴。

    男用银戒从脖子上的炼条扯下,被人丢弃在角落,失去了主人的体温煨暖,变回金属原有的冰冷,而它的主人窝在沙发上,任凭桌上手机如何响著又停,停了又响,他都不接,当铃声终于停止,萤幕上的未接来电数字又增加,直逼五十,萤幕暗下来,屋子里也静下来。

    几天了?今天星期几了?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他浑浑噩噩地无法分辨,无法思考。

    你平时工作已经日夜颠倒,如果又是烟又是酒,你的身体迟早会吃不消,戒掉好不好?

    你不喜欢的话,我试试。

    我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

    好。

    拆开烟包,薄唇衔出烟管,点燃香烟,用力地深深吸气,重重吐出白雾,太久太久不习惯呛味在鼻腔口间停留,他咳了出来,但也马上再吸第二口、第三口,到后来开始抽第二根、第三根…

    他的身体本能地叛逆,她说过什么、喜欢过什么、央求过什么,他就破坏掉什么,双手像是拥有自我意识,捶破了花瓶,撕掉了窗帘,扯去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然后一根接一根抽著荼毒肺叶的香烟。

    她说,她是他豢养的宠物,只有他需要她时,她才有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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