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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第3/3页)
被淹没在酒吧街的嘈杂声中。    她急得想哭,也怕得想哭。    “甘小姐,甘小姐。”    泪花上涌之时,甘却听见这两声,莫不是在叫她吧?    她稍一寻找,就看见台阶下停着的那辆车,外面站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    “请问、你刚刚是在叫我吗?”甘却边踩着台阶下去,边指着自己问他。    “是的,先生说先送你回去。他临时有事要忙,先离开了。”    “先生?”她停在最后一级石阶上,眼神迟疑。    司机给她打开车门“张先生。”    “张存夜吗?”    “呃…是的。”司机回想之前他交代的话,说他在这姑娘面前的名字就叫‘张存夜’,或者‘张张’、‘十八岁’。    甘却咬着唇,表情有点呆愣。    “没事,上车吧,先生说他是好人。”    司机十分尽职地替自家老板宣传形象,一脸正经。    甘却道了谢,顺着司机给她打开的车门,往后座坐下。    心想:司机师傅,你这话肯定是他教的。要不就是被他传染了习性…    在车上,她把事情前后认真回顾了一遍,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悄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龇牙咧嘴。由此可以排除这是在做梦的可能。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但是整件事的始末都毫不合理,包括他的出现,他的举动,他说的那些话,他淡定的、胜券在握的调调。给人一种感觉就像是:他有备而来,这不是偶遇。    甘却托着腮思索,想抓住他表象之下的一点点真实想法,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可她抓不到。他什么都没答应她,也没有任何承诺。    只有那句“看你的表现”    那样的飘忽不定,那样的让人没安全感。    失去过的人,才愈加在意承诺,才愈加看重安全感。    探着脑袋向前,甘却问司机:“司机师傅,你有他…”    她本想问他有没有张存夜的联系方式之类的,但转念想,好像有点为难人司机,合格的员工怎么可能随便透露老板的个人隐私?    她换了句话:“你能方便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吗?”    “名片啊,我没有,我就是先生的司机,没其他业务。”    “那你方便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当然方便。”    甘却舒了一口气,靠回座位。    要没有个与他有关的联系方式,她就总害怕他又人间蒸发。    公寓里,睡到半夜,被窝里的人突然惊起。    “不对,我的天!”    “要是他换司机了怎么办?要是他不来找我怎么办?”    “我简直太傻了,连他现在住哪都没问,什么都没问!”    “就被他按着吻得糊里糊涂的,亏了亏了…”    自言自语的甘却倒回被子里,后半夜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从房间出来,跟裴穗打了个照面。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裴穗一瞅她这样,又想到什么“对了,你被谁按着吻得糊里糊涂的了?”    “啊?什么!”刚睡醒的甘却,脸颊爬上绯红。    “还是说你做梦梦见了?我昨晚去洗手间,就听到你说了这两句。”    “那个,就是梦游,对,你不知道吗?我经常说梦话的。”她抓了抓头发,溜去洗漱。    到了公司,日常爬完二十二楼的楼梯,再困也清醒了。    科研室里已经有不少人到岗了,研究助理这个职位,初来几乎都是打杂跑腿熟悉流程,至少得跟完一个项目,才能着手做些跟专业相关的正事。    甘却是罕见的积极员工,总是激情洋溢,见人就笑,找资料递东西也特别勤快。    但今天上午她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想着他,想着昨晚的场景,他的低语和靠近,他深谙技巧的唇舌,他身上的青柠气息,他眉目生动的好看笑容,他冰凉修长的手指,摩擦过她颈后皮肤带来的颤动…    一切都泡在那首应景的音乐里,一而再地浮现在她脑海。    “小甘,等会有公司高层带人来,你把这里清理一下。”    “嗯?这个实验台吗?”甘却回神,又指着旁边的问“这个要一起清掉吗?”    “可以,不用太急,可能十点才到。”    “好。”她打起精神,投入工作。    这几楼里的各个科研室,几乎就是盛禾的核心所在,经常有什么巡查巡防的。    “听说这次是临时决定的视察,本来应该大家召集到一起交代注意事项的,来不及了。”    “这么重要吗?以前不都是有很多没特意交代过的吗?”    “这次好像是投资方那边来看…”    甘却听着其他员工的对话,手里拿着块软布擦显微镜。    “哎,来了,等会少闲话。”周围又有人嘱咐。    这句话对她来说是废话,因为她在上班时一直就没说过什么闲话,都是交接工作时才跟人说话的。    但是整个科研室立刻陷入安静,仿佛它从始至终就是这么安静的一样。    只有前来视察的管理层们的说话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句英文,大概是在介绍相关设备和当前正在进行的项目。    甘却神情恹恹,低着头假装专注工作。    隔着有一段距离,某人的视线无声无息地掠过,直到瞥见她,又悄无声息地收回,如同从来不曾分神。    一行人经过她这边的工作台,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张突然向旁边的项目总监问了句话。    低着头的甘却只觉得平地一声雷,脊背瞬间僵硬。    刚刚身后响起的,清冷磁质的,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之人的声音么?    张注意到她僵直的身子,心下觉得好笑。    他就是故意的,这又怎样?    一直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声离开这一带工作台,甘却才抬头望过去。    不得了,还真是那个衣冠楚楚、样貌出挑的‘十八岁’。    他们刚进来时,她怎么就没抓住机会多看他两眼呢?    他穿得跟昨晚差不多,大概只是换了个款式,依然是黑色西裤搭黑衬衫。站在那些年过而立或不惑的公司高管中间,没有想象中的年龄差异带来的违和感。    可是让她觉得很陌生。跟五年前在荷兰鹿特丹广场看见他站在台上念诗那般,陌生又遥远,是她够不到的存在。    甘却盯着他看,认真而专注,看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投、投资方,他是那个姓张的、没中文名的投资方…    啊,邱卓一,你个消息失灵的所谓人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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