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无泪_第十三章屠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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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屠场 (第4/6页)

在洗澡,仿佛想及时洗去昨夜新染上的那一身血污。

    这间浴室在他的寝室后,就像是藏宝的密室一样,建筑得坚固而严密。

    因为他洗澡的时候绝不容任何人闯进来。

    因为无论任何人洗澡时都是赤裸的,他也不能例外。

    除了他婴儿时在他母亲面前之外,卓东来这一生中从未让其他任何人看到他完全赤裸过。

    卓东来是个残废,发育不全的畸形残废者。

    他的左腿比右腿短一点,他发育不全,只因为他在娘胎中已经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压挤。

    这个人是他的弟弟。

    卓东来是孪生子,本来应该有个弟弟,在母体中和他分享受和营养的弟弟。

    他先生出来了,他的弟弟却死在她母亲的zigong里,和他的母亲同时死的。

    “我是个凶手,天生就是凶手,”卓东来在恶梦中常常会呼喊:“我一出生就杀死了我的母亲和弟弟。”

    他一直认为他的残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可是他又不服气。

    他以无比的决心和毅力克服了他手足的先天障碍,自从他成年后。就没有人能看得出他是个跛子,也没有人知道他以前常常会因为练习像平常人一样走路而痛得流汗。

    可惜另外还有一件事却是他永远做不到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做不到。

    他永远都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身体上的某一部份永远都像是个婴儿。

    卓东来手背上也有青筋凸起,是被热水泡出来的,他喜欢泡在guntang的热水里。

    他沐浴的设备是特地派人从“扶桑国”仿制的“风吕”

    每当他泡在滚滚的热水中时,他就会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他弟弟的身边,又受到了那种热力和压挤。

    ——他是在虐待自己?还是在惩罚自己?

    他是不是也同样将虐侍惩罚别人当作一种乐趣?

    现在卓东来心里所想的却不是这些事,他想的是件更有趣的事,他想小高和萧泪血。

    一个人是天下无双的高手,而且还有一件天下最可怕的武器。

    可是他的命运却已被注定了,注定要死在他父亲铸出的宝剑下。

    另外一个人本来是必将死在他手里的,根本就完全没有抵挡逃避的余地。

    可是宝剑却在这个人手里。

    ——这两个人之中死的是谁?

    卓东来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很有趣,实在有趣极了。

    他忍不住要笑。

    可是他还没有笑出来,他的笑容就已经被冻死在他的皮肤肌rou里。

    他的瞳孔已收缩。

    只有在真正恐惧紧张时,他的瞳孔才会收缩。现在他已经感觉到这一类的事了。

    他已经感觉到有一个人用一种他直到现在还不能了解的方法,打开了他这间密室的门,已经鬼魂般站在他的身后。

    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卓东来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具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不信。

    他很快就想到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萧泪血,我知道一定是你。”

    “是的。”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说:“是我。”

    卓东来忽然长长叹息。

    “神鬼无凭,鬼神之说毕竟是靠不住的。”他说:“否则你就不会来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应该已经是个死人,死在高渐飞的‘泪痕’下。”卓东来说:“冥冥中本来已往定了你的命运。”

    他又叹息:“现在我才知道这种说法多么荒谬可笑。”

    “以前呢?”萧泪血问:“以前你信不信?”

    “未必尽信,也未必不信。”

    “所以你就想尽方法要我去杀高渐飞?”萧泪血又问:“你是不是想看看我们两个人之中究竟是谁会死在惟手里?”

    “是。”

    “不管死的是谁,你大概都不会伤心的。”

    “我的确不会。”卓东来说:“不管死的是谁,对我都有好处,如果你们两位一起死了,更是妙不可言,我一定会好好安排你们的后事。”

    他说的是实话,卓东来一向说实话。

    因为他不必说假话。

    在大多数人面前,他根本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对另外一些人说谎根本没有用。

    萧泪血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他喜欢和这一类的人交手,那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能和这一类的人交手也远比做他们的朋友愉快得多。

    “我一向也只说实话,”萧泪血道:“我说出的每句活你最好都要相信。”

    “我一定相信。”

    “我知道你还没有见过我,你一定很想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实在想得要命。”

    “可是你只要回头看我一眼,你就永远看不到别的事了。”

    “我不会回头的。”卓东来说:“暂时我还不想死。”

    “说实话是种很好的习惯,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莆泪血的声音很平淡:“只要你说了一句谎话,我就要你死在这个木桶里。”

    “我说过,暂时我还不想死。”卓东来的声音也很干静:“我当然更不想赤裸裸的死在这么样一个木柄里,你应该相信这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很好。”

    萧泪血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觉得很满意,所以立刻就问到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二十年前,我跟一个人订了一张杀人的契约,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契约上最重要的一项一直是空白的,一直少了一个名字。”

    “这一点我也知道。”

    “现在已经有人把这张契约送来给我了,而且已经在上面填好了一个人的名字。”萧泪血又问:“你知不知道那是谁的名字?”

    “我知道。”卓东来居然笑了笑:“那个名字是我填上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契约是不是你跟我订的?”

    “不是。”卓东来说,”我还不配。”

    “是不是你送去的?”

    “是,”卓东来道“是一个人要我送去的,先把契约送到那个土地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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