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哀弦_第二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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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第3/6页)

,一定要达权应变…”

    接着老人家便把详细的办法郑重的告诉了她们。

    不等梅姑娘向他道谢,一转眼又不知道他是怎样走了。

    自这一夜起,梅问凤至姐儿俩每在夜静更深,暗地改制英侯衣服,预备应用行装,瞒紧一家人密不漏风。

    凤姑娘大喜这一天,浣青尽量铺张,车水马龙冠盖塞途。贾老爷却还是什么事不管,一个人躲在文昌阁上喝酒睡觉,姑娘新婚三朝那一夜,他就悄声儿离开北京了。

    大家都晓得他世外异人,倒还不觉得怎么样奇怪。

    却是又过七天工夫,玉奇夫妻恩爱刚满十日,新娘子和他的大姑娘双双也丢了。

    这一下潘公馆就不免一阵惊慌纷乱,浣青大约由梅问口中听说了一些消息,她竭力劝慰玉奇兄妹镇定,好在菊冷兰韵多少有点敬畏婆婆,玉奇也肯信服伯母,这回事还能守住秘密。

    梅问凤至改扮男装,她们俩个子都长得高,自然非常合式。一双翩翩浊世佳公子,在长辛店买了两匹好马,向保定府出发,走河南开封府,过郑州出潼关,望陕西取道古长安逶迤入川,迳趋成都直奔嘉定。

    这是遥远的路程,当然需要相当时日,好不容易赶到目的地,却早是凉秋天气。

    她们住在一家叫悦来旅店里略事休息,打听一位唐古樵绅土的住址,以及门第家口详情,于是又赴峨嵋县南二十里乐道村而来。

    这地方实在找不出客舍,有也没办法居住。

    姐儿俩一商量,决计找农人租房子。结果由凤至姑娘看稳了一位老农,叫谷加,凑巧也不是本地人,不过川居几十年了,就跟本地人差不多。

    他大约七十来岁,倒有个老伴,年纪虽然也不小,却还能干。

    据说前十年日子过得不错,后来两个儿子都死了,家道中落,儿子媳妇改嫁别人,底下就光剩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儿,男的叫阿福,女的叫阿喜。阿喜十二岁,阿福大一岁,老而老幼而幼生活很困难。

    但是他们却有多余的房子,凤姑娘向他租了一个楼房,说好没二话,且喜有地板有纸窗也算难得。

    楼房孤立后院子上面,四周都是打谷场,中峨山排在眼前,这楼前风景幽绝,两位姑娘对此非常满意。

    租房子逗留在地方的理由是:发愿朝山。她们的气派像贵族子弟可不是满人,举动很阔绰却没有纨裤习气,身边随带琴剑图书,珍奇古董,囊中有的是金叶珠宝,所以不二天工夫就把小小的楼拾掇得非常好看,就是楼下广场上也弄来一些竹木陈设。

    这地方说是村,其实只有二三十户稀落人家,顶漂亮有名儿的要算唐古樵的别墅,别墅跟谷家房子距离不过数十步。

    姐儿来了两天,谁也都晓得了,梅姑娘大名儿叫石爱兰、凤姑娘变了贾佩玉。

    他们上过两趟中峨,到处流连,随地题咏,薄暮回来,总在院子里逗留,一局棋秤,两杯苦茗,啸歌寄傲,相对悠闲。

    有时候楼中琴声破壁,笛韵绕梁,纸窗上人样花枝恍如神仙下谪。

    这样维持到第五天,唐家别墅的人就有人别不住了。

    黄昏里两位少爷由山上下来,眼看打谷场上有个老头子站着和谷加在讲话,认得他是唐家人,彼此会心相视而笑。

    谷加却就喊起来了:“两位少爷,有人拜望你来啦!”

    那老头立刻迎过去哈腰笑道:“小老叫唐颜,不敢动问爷们贵姓仙乡?”

    梅问笑道:“谷老没告诉您?”

    凤至笑道:“我们是姑表兄弟,保定府人,他是我的表哥姓石名爱兰我叫贾佩玉。我们久仰三蛾名胜,远来朝山,过几天就要上大峨去了。”

    唐颜笑道:“是。人都说峨嵋天下奇,要论大峨山,有大洞十二,小洞二十八,石龛一百二十处。伏羲,女娲,鬼谷那几个洞算是最有名的,其实许多妙景随地都有,倒不一定在龛洞。

    不过先别说峰顶风雾雷雨不好玩,单讲山盘八十四,小径六十里,也恐怕不是好脚力的人不能上去,那就一定要坐滑杆。坐滑杆没有什么意思,有的地方滑杆也还是没用…您俩能在峨嵋县耽搁多久?”

    梅问笑道:“这个倒没想到,横竖我们不是求名利的人,又没有家室之累,好玩呢我们就逛它一年两年也还没有关系。”

    凤至笑道:“老人家你请坐,我们想请教一些山上路径。”

    说着,她替人家拉了一把竹凳子。

    唐颜还是不敢坐,他看看梅问再看看凤至笑道:“爷们总是名门巨阀,为什么不做官?”

    凤至道:“做官,那还不是顶容易的事。老实说我们不愿意做满洲人的奴隶。”

    梅问变色叱道:“你又胡说…”

    凤至笑着扭翻身便跑,边跑边说:“你们坐坐,我拿茶来。谷老也不要走啦!”

    唐颜怔怔地望着她。

    谷加笑道:“我大胆讲一句话,两位爷还都是小孩子,实在太过怜贫惜老。”

    梅问笑道:“人还不是一样的,何必…”

    唐颜不等望下讲,截口问:“我可以知道些府上情形么?”

    梅问笑道:“我爸爸不到三十岁就死了。他也没做官。表弟家里只有一位爷爷,我还有母亲在堂。”

    唐颜道:“两位都没成婚?”

    梅问笑着摇摇头道:“提也没提过。我们还小呢,我才十九岁表弟十八。”

    唐颜点头笑笑道:“那就是了。我说呢,风流美貌少年郎,要是娶过妻还能够这样闲散?”

    梅问笑道:“那也不一定。我们娶也要娶个性近林泉山水的人,好歹也要她一道来。”

    唐颜呵呵笑道:“好兴致,这才是坦荡胸襟!”

    说着,凤至两边手托着一对很好的漆盘子来了,里面是两碟子枣糕糖叶,一壶茶两三个杯子。

    谷加叫起来说:“贾少爷,您也不叫阿福阿喜一声。”

    凤至笑道:“小孩子玩去了,茶是谷mama烧的。”

    边说,边把壶子杯儿排在桌上。又笑道:“唐爷,谷老请啊!”唐颜此时不怎么样客气了,他一屁股坐下接过梅问给他倒的一杯茶,送到唇边呷了一口,脸上就有了诧异的表情。

    再看看手中茶杯桌上茶壶,点头笑道:“好珍贵的茶具!”

    谷加道:“好的东西多呢,您还没看见楼上排着多少金的玉的玩具呢。真难为他们一路上怎么带来的?”

    唐颜道:“你们走一程路恐怕总有官府保护的吧?”

    凤至笑道:“官府都是盛饭的,我们不需要饭桶。我们靠着一双臂膊。”

    唐颜一听又是一怔。

    梅问赶紧说:“你又瞎讲什么!”

    唐颜不作声,他好像陷于沉思状态,喝完一杯茶,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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