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哀弦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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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5/6页)

    桂芳又说平反冤狱,事非等闲,非有确凿证据,岂可躁急用事?说时声色俱厉,严训不准重提此事。

    璧人只得唯唯而退。

    璧人回去屋里时,却还有一些女客未去,那都是潘家的至亲戚属,她们坐到更深,目的无非闹洞房。

    娘儿们闹新房,对新郎总要来番磨难,璧人当然惟有忍耐了。

    好容易哄走了这些人,又打发开了四个喜娘,天也就快亮了。

    玉屏上前服侍璧人更衣,低低问道:“听说刚才跟豫王闹翻了,为什么事呀?”

    璧人赶紧使眼色,摇头,怕的是让那边红烛高烧下低头弄带的新娘听见。

    玉屏却不管,她一边就春凳上叠起袍褂,一边又道:“你怎么这样急,假使出了岔,对华姑娘丝毫没有好处,您也晓得吗?”

    说到这儿,那边新娘站起来了。

    她盈盈地一手按住桌沿,悄声儿问:“你们讲什么…”

    这时她已经脱了妆,身上只穿一件霞红缎子上银鼠皮的短袄,下面一条百折绣一百只蝴蝶儿的红裙,发光可鉴,粉润脂酥,烛光下美目横睨,汪汪如秋水照人。

    看得璧人一阵心痒难熬,这便走过去捉住她那一边手,陪笑道:“你不觉得累吗?先请安置吧!”

    浣青不讲话,也不躲闪,脸上一片笑,是冰雪一般聪明的笑,是曲邃深渊一般幽默的笑,笑得璧人十分不好意思。

    他放了她的手,搭讪着道:“不要紧的事…裕兴醉了胡说八道,我不能不分辩。”

    玉屏那边又轻轻的说:“你心里事,你自己晓得,不过裕兴是什么样声势的一位王爷,你还该打听个明白,意气用事,智者不为。

    再说,华姑娘一身仇怨也太多,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要替她卖气力,慢慢的搞不嫌迟,她已经忍了二十年了,还忙在一朝吗?一时任性,恐怕华姑娘未克承情,我们一家却要先蒙其祸…”

    玉屏大约拿稳了姨太太身份,说话竟是这样亲密密的。

    浣青胸中有数不以为奇,璧人可就觉得“你”呀、“我们”呀有点甜得难受,他两眼瞅着浣青怔住了。

    浣青微笑道:“发什么呆嘛!屏姊姊讲的是好话,你记着好了。请歇歇吧,我们还有事呢!”

    说着,她走到妆台上坐下,让玉屏上前替她卸下头上首饰,拿红绸子把髻儿包上,然后盥手抹脖,重勾脂粉,再往床后去了一会,出来时身上就只剩了紧身红绸子袄儿、红绸子裤子。

    一身轻佻,满面娇羞,细步伶仃,欲前又却。

    这时候玉屏蓦地趋前,颤声儿给璧人道了喜,又去浣青耳朵旁说了一句什么话,嫣然一笑,翩若惊鸿,迳往后房去了。

    一对新夫妻也不过并头儿躺了一会儿工夫,璧人便起来忙着随桂芳上朝谢恩。

    卯时光景,浣青也换了命妇服色,入宫给皇后磕头。

    回家稍事休息,又双双偕往隆格王府请安谢恩。

    隆格设宴款待,他的福晋已经五十岁以上的人了,却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粉腻脂香。

    她十分爱惜浣青,百灵鸟儿叫似的,直说浣青长得好、风度好、礼节好、这好、那好…说着,又扯手帕儿擦着眼眶儿,说她是个苦命儿,就养不出这样好女儿。

    原来这位福晋就会烧砖,不会弄瓦,娘儿们年纪到了,总喜欢有个女儿,没有女儿就好像不够风光,虽然夫妇齐肩,儿孙满堂,到底美中不足。

    这会儿福晋旁边有几位专门承欢色笑的官眷,一些有头脸的老妈们,大家都晓得她老人家心里在想的是什么,口里不便说出来的是什么。立刻便有人凑趣儿,提议拜干娘。

    那年头的王公大臣内眷都有这些干的湿的嗜好,这提议马上满屋子通过了。浣青心里纵是一千个不愿意,面子上怎么好违拗呢?

    外面请进来了老王爷,听说认干女儿,老头子却也非常起劲。

    浣青拜过干爸干妈,便算是干郡主身份,谁又不想巴结她、奉承她呢?一时热闹情形就也不必细说。

    隆格亲王由里面出来时,兀自满面笑容,他指点着告诉璧人说:“小潘,福晋收了你的夫人做女儿,你不觉得受委屈吗?”

    璧人闻言,吓了一个大跳,但他倒是立给王爷打铨儿谢恩。

    隆格又是一摆手说:“得啦!娘儿们爱热闹取乐,让她们吵去吧!”

    一句话刚讲完,外面报说:“四皇子驾到。”

    隆格急忙带了璧人出去迎接。

    四皇子穿着一身便衣,跳下车望见璧人,便说:“好呀,你也在这儿,我还想一两天看你去呀。”

    璧人赶紧请安。

    隆格却笑道:“你今天又逃塾了。”

    边说,边让他走进客厅坐定。

    四阿哥茶也不及喝,又问璧人:“你准备什么时候接任履新呢?”

    璧人回说皇上只准十天婚假。

    四阿哥笑道:“近来京中很不安静,有你这样一个人来当步兵统领,我们都很放心。”隆格抢着问:“你大约长在外面跑,得到什么消息吗?”

    四阿哥道:“我知道的你也总知道,也还没有什么。”

    说着,又对璧人道:“我听说你当标统时所带的亲勇都是有法术的,真的吗?”

    璧人微笑道:“没这回事。”

    四阿哥道:“那么,你本人总会的吧?”

    璧人道:“法术,我想还不过有这个名辞罢了,什么叫做法术,我根本就不知道。世间如果真有法术,也无非是一种邪怪,绝对靠不住的。在军中假使说法术,那就是左道惑众,应该要受严重制裁。”

    四阿哥笑道:“你是这样讲?”

    璧人道:“至少,我治军是奉守这一个信条的。”

    四阿哥道:“世界之大何奇不有,假定说你偏碰着有法术的敌人,该怎么办呢?”

    璧人笑道:“我决不怕,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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