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人行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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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5页)

 “不知大人今年贵庚?”他勉强问道。

    “二十有三。”项少初诚实地说,不觉得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年岁。

    “那我虚长你四岁。”他十三岁时,娶她为妻。当时她九岁。

    “少初知道,将军今年二十有七。”很难忘记他的年岁。毕竟她过去的生命理,有泰半岁月都在等待这个男人回眸看她一眼。

    “那大人可知道,我在十三岁那年娶了一房妻室?”卫齐岚忍不住再次试探。

    项少初噙起唇角。“这就是将军回绝了先王许婚的原因吗?很少听人提起过这件事,我想朝廷中知道将军已娶妻的人恐怕不多吧。”至今,她仍然不知道,究竟在当年的卫齐岚心中“他的妻子”这角色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项大人。”他的年龄跟他的妻子完全符合。

    “卫将军。”他轻声地回应,不想引起旁人的侧目。两个男人大清早站在城门边交谈已经够诡异的了。他不是没听过有关东陵男风的传言。

    “你说你祖籍晋阳,可否请教你一件事。”

    “将军但问无妨。”项少初凝视着卫齐岚的表情,将他脸上的每一分挣扎都看进眼底。

    卫齐岚定定地看了项少初好半晌,才谨慎地问:“你可曾听说过…秦潇君这个名字?”

    当那久违的名自他口中说出时,项少初并没有太讶异。卫齐岚毕竟不是傻子,迟早他会想起来的。毕竟,一来,他没有易容;二来,他也不想否认。唯一让他比较讶异的是,他没想到他还会记得那个名字,过去在他们几次短暂的接触中,他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

    说来讽刺,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出她的名。

    “我听过。”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项少初淡淡说出。

    是她,不会有错了。卫齐岚得双手握拳,握得死紧,才不会失控地扳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要烧掉他们的老家,化名逃走。她可知道,依照东陵的律法,只要他指认她是他的妻子,那么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再算数。

    项少初这个人也将消失,她会再一次被困在他的身边。

    “那你…”在他开口之前,项少初打断他的话。“将军想一直站在这里吗?你应该也知道的,东陵男风日盛,我们若一直站在这里讲话,迟早会有人看见,并且认出来。你希望你的名字跟我这个jianian臣以不恰当的方式并排在一起吗?”

    卫齐岚这才留意到,已经有些路人注意起他们了。“我们就四处走走。”他大手一出,捉起他的手就走。老天,带兵打仗都没有这么令他心绪翻腾。

    项少初微微一笑,有点讶异他竟然捉住他的手,仿佛她是需要人带路的三岁孩童。“那好吧,今天我本来打算去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远,将军一道来吧。”说着,反过来带着他走向自己系马的地方。

    看着项少初毫不迟疑的背影,当下,卫齐岚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这辈子,他都将终身跟随着这样坚毅而稳定的脚步,但是他再也追不上她。

    她不在乎他已经认出她了吗?聪明如她,他想她应该已经猜到。

    *********

    卫齐岚一路保持沉默地跟着项少初骑着马往城郊走。

    在凤天的内城与外郭之间,尚有一片辽阔的土地。

    已是暮春时节,天气十分暖和,野地上遍地是绽放的野花。但卫齐岚无心欣赏春天的美景,他的心思全专注在身边的同伴身上。

    一路上,他猜想她会带他去哪里。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将他带进一处…

    “学堂?”他挑起眉,十分困惑地问。

    项少初微微一笑。“正是一所学堂。”下了马,将马在树下系好,也不招呼卫齐岚,他径自入内。

    在他进入学堂后不久,原本琅琅的读书声突然戛然停止,接着跟在后头入内的卫齐岚差一点没看傻了眼。

    学堂里的小学生们纷纷丢下书本,推开书案跑了出来,将项少初团团围住,嘴里不停地叫嚷着:“先生、先生,您来看我们啦!”俨然跟项少初非常地熟稔。

    项少初一一招呼他们。没有人留意到卫齐岚的存在。

    而这些年龄从五岁到十来岁不等的孩子,清一色是女孩子!

    难道说,这里是间女学堂吗?

    在东陵,只有男孩才能进入学堂读书的。私设女学堂可是抵触东陵的律法啊,她应该是最知情的才对吧?毕竟,她的爹就是序学里的序长啊。

    卫齐岚悄悄地站在一旁,仔细推敲她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也许他不了解他的妻子,但凭借过去与项少初几番交手的经验,卫齐岚很清楚她所做的任何事,都绝对不简单。她想暗示他什么事吗?

    “先生,您可以考我了。”喧闹声中,一个清脆的嗓音引人注目地喊道。

    “哦,是吗?”项少初注视着那名年约十三岁的小姑娘,脸上挂着微笑,眼神却十分地认真。“要通过我这一关,可不容易喔。”

    “我知道。所以请您考考我吧。老夫子说我行的。”小姑娘很努力地说。

    她口中的老夫子刚收拾好,从课室内缓缓走了出来,与项少初旧识般地寒喧。

    看见那名老人,卫齐岚不由得怔了一怔。

    这老人家,有点面熟,很像是前几年他自请守边的时候,才从朝中因年迈而自请退职的黄翰林。怎么他老人家并没有回乡去,反而待在这位于城郊的老旧学堂里,俨然像是这群女学童的老夫子呢?

    种种的疑惑尚未厘清,卫齐岚便听到项少初询问那名小姑娘道:“那好,小云,你就答答看,中国的孔夫子何以言『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只见那小姑娘自信地答道:“春秋,是天子大事。天子掌握了褒贬善恶、赏功罚罪的权力,非天子不能轻易僭越,所以孔夫子才会有罪我者之说。但又因为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所以才会又说,知我者其惟春秋乎。”

    项少初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看不出是赞许还是否定,只见他又接着问:“既然圣人如孔子,仍不得不僭越礼法而作春秋,那么,若依照东陵不成文的礼法规定,女子不得进入学堂读书,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呢?”

    小姑娘毕竟年轻气盛,她叉起腰来,气呼呼道:“这根本不公平嘛!为什么身为女子就不能读书?女子并没有比男子蠢笨啊,女子也可以为东陵尽一份心力啊。这种规定,根本不合理嘛!要是我能参加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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