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_桃花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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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红 (第2/14页)

买了点小东西。”便推开了她,打开了表盒。“呵呵,你破费了。一年半年没见,你又升职了。”便笑嘻嘻的将表戴着腕上,表面的小钻石闪着微小的光。“细月,让姊姊给你做礼服,量量看。”说着便将双手放在细月的双乳上:“果然受到滋润,益发丰满了。”赵得人看不过眼,伸手挡着细青,细容已经接过她的手腕去:“多漂亮的腕表呀,可是卡地亚?”暗地向细月一笑,细青接道:“不会是冒牌货吗?”细月如释重负,道:“盒里有证明书。”

    赵得人轻轻的搂着细月,心里生了怜惜的意思。赵得人立在客厅里,抬头是盏老旧的水晶灯,水晶已经发黄,一套褪色的仿路易十五金沙发,墙上挂着老虎皮,一支长银剑,一副武生行头:龙头绣金高靴,金黄斑雉尾,蟠龙双凤吉祥如意锈金袍甲,银枪一支。下面搁一个28大电视机连卡拉OK音响系统,旁边开一张麻将台,散了一地的烟灰。赵得人觉得像走进甚么精神分裂的病人的牢房;有甚么不协调的,激烈的,虚假造作的情感,正待发作;便不由得心里发毛,跟细月说:“这屋子好冷呢。”在客厅里织袜子的年轻女子,冷冷的看他一眼,便去将电视的声狼扭得挺高,电视正播着狮子猎杀绵羊的纪录片,绵羊的骨头在阳光下发亮,狮子将绵羊一直拖回窝里去,血路在雪地里缓缓展开,广播员说:“快乐,幸福,充满爱的啤啤世界。”原来已经在卖婴儿奶粉广告。细月去将电视声狼调低,对女子说:“这是你未来的姊夫。”又对赵得人说:“不要怪她。她是细眉。”细眉将织针刺到手心去,流了血。

    “想人生好似春梦模样,不过是烟花中,作乐一场。请呀──”声音沙哑“噗”的便没有了,细青在厨房喊:“囡囡,不要玩公公的留声机。”赵得人方见墙角的喇叭留声机,唱盘沙沙的转动。“那是《秦仲卖油》,是一部出头戏,我父亲最喜爱的戏文之一。”细月解释。“呵,我倒没跟你说,生前父亲唱戏。唱文武生。”顿了顿,又道:“问题是,唱得太逼真,生活跟戏分不清。”赵得人想问,想想又算,便沉默下来,随便翻看时装书,十分古怪的旧时装,连杂志的编排字体都是旧的,翻开封面,是1973年的《妇女与家庭》,便不由有点不安,说不出来,为甚么。

    细容脸上沾了生粉,站在厨房,问细月:“应该怎样告诉细玉,连你也要结婚了,你多大,有没有33?”细青在厨房里道:“连你都43了,她怎会只有33?我长她10年,应该有36了。”细月便道:“你记错了,大姊,少你10年的是细玉。”细容道:“不不不,你应该是33。母亲刚生下你后便出走,那时我和细玉去林医生家找她,她一心软便回来,那时我刚10岁。”“这样我记得让人抛在黑暗的角落,有人说话,有人刮我一巴掌,有人抱我,我还不满周岁么。不可能,怎可能有这样早熟的回忆。”细月说,边将留声机盖上:“父亲的遗物还在么。屋子小,你还是把垃圾弃掉吧,留着留声机,半夜放着,多么像鬼屋。”这时门铃响起,细月吓一跳:“会不会是细凉呢。”又向赵得人道:“细凉是meimei,推销专家,最近专销的是希望、爱、及人生意义。”赵得人皱眉:“甚么?”进来的是一身火红运动衣衫的女子,奇怪地穿一双细金高跟鞋,叫做细玉。

    “你怎么了,穿得愈来愈像妓女。”细容劈头便道。细玉背着3个大购物袋,在其中一个掏出了一只举重哑铃,道:“哎,对不起,弄错了。”再从第二个大袋掏了一只枕头来,说:“大姊,你不是怨细凉给你弄的磁枕让你枕得?我给你买了羽毛枕。”又从第三个大袋掏出来:“我给细眉买了一个星期的尿片,她可好些了?”

    细青便扯她,示意赵得人在,细容又啪鞑啪鞑的回厨房去,倒是细眉抬起头来,叫她“玉姊。”那件事发生后细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一个月没出房间门口半步,还是细玉给她送的饭,给她念当天的报纸,替她按摩。待她决定出房间门口细玉便给她收拾书包上学。那时她们差一级,细玉念中四细眉念中三,当天上学细玉便要接她回家因为她在课室撤了尿。“她有病。”学校修女们说,细眉记得那是校园中凤凰木盛开的季节,蝉鸣吵得不得了,带细眉回家后细玉回校练习游泳,在池水蓝色的盛夏,她流了眼泪。那时她十七而细眉才十五。现在细眉已经30岁。

    打从那个凤凰木盛开的季节,细玉忘记了少女日子,天天都在练习,成天不在家,练习到蓝水池灯火通明:90度直角插水,二周半侧翻。直到20岁参加亚洲跳水锦标赛折断了左脚小腿骨才惊觉已经过去了少女时刻,在医院那二个半月她才想到原来人生活着除了游泳跳水比赛考试上学还有其他。她带点讶异与陌生进入女子的青年期。他从来没怀过春就已经长大。细眉也就在那个季节停留在惊怯安静的少女期,成了正常生活,她可没记起原来细眉有病。“下星期该来我家住了,你有甚么想吃的?”细眉此时却“哇”的哭出来。“一定是细凉来了,细凉一直是细眉的死对头。”

    细容笑说,拿着九套碗筷在数:“好像只得八双半筷子,哎,这不是细月你小时候用的象牙银筷?要不要拿回去?”细月摇手道:“不不不,象牙是。违禁品,不环保,况且现在多吃西餐,用刀叉。”细月又笑说赵得人说:“细凉特别不喜欢她姊细眉,细青和爸爸要她照顾她,她便常常作弄她,用塑胶蛇吓她,给她吃纸,骗她是新式点心。细眉因此对细凉特别敏感,一次细凉在街头给人打劫,细眉已经睡了,忽然哇的哭起来,一味的叫细凉的名字。”

    这时叮当的响了门铃,囡囡去开门,站着的是一个短发女子,细长眼睛,恐怕就是细凉。“肚子很饿,有吃的没有?”细凉边进来边喊,见到细容,哇的一声:“怎么了,你回来了都没有人告诉我。”细容望望细月细玉“唧”的笑了:“细凉,你做了甚么,她们都不敢找你。只支派细眉打电话给你。细眉你知道的…”

    细容见细凉打扮得广告女郎似的,仙奴耳环仙奴假金颈炼,一套仙奴粉红套装,配一只仙奴手袋,不禁啧啧称奇:“你们香港人都喜欢穿这么一身名牌子。”细凉一边脱鞋一边道:“月姊又不一样,你不数说她?”无线电话响起来,细凉“喂喂喂喂喂喂”的,细眉恶作剧似的将电视声狼调得老高,细凉便扯大喉咙:“我是。明天?明天我没约人呀,你是谁,你找谁?打错,线。”细青在厨房里高声叫:“细凉细玉细眉,开饭了,快来张罗桌子。”细容忽然抱着双手,在灯下幽幽的向细月道:“有多少年我们没这样聚过。这情景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细月淡淡的道:“我可不愿意回到小时候呢,多么可怕。”细凉此时冲着赵得人:“你就是我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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