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虹影_火浴之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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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浴之渴 (第2/3页)

,即使外婆没把手指头当胡豆一般嚼得蹦响,只要给她讲海里天上龙虾神怪,就行。

    这时,她听到了声音,有手指敲在纸盒上,很轻,但一声是一声。好外婆真来了,她闭上眼睛,一点也不敢动弹。好外婆说到就到,小时听小叔讲的故事,父母不在家,狼变成外婆就趁这空当来找小孩,怎么办?想逃也太晚,不晚,逃也没用,外婆脚下会生风,会飞。

    “我不是狼外婆,真是你外婆。”外婆的声音比母亲还脆甜。

    “珠儿,珠儿,你出来吧。”外婆在纸盒外耐心地叫着她的名说。

    这个自称外婆的人披了条头巾,背微微有点驼,脸上脖子上全是皱纹。“别想了,珠儿,你出来吧。”外婆把她心理揣摸得透,声音还脆甜,只是没了耐心“你不出来,那我就进来,不过,咱俩呆一个盒子,不会舒服的。”

    明显是讲明她的处境。

    没法选择,这个好外婆会拿她做一顿美味夜宵。不就是死吗?死可怕吗?这念头冒出的同时,她打开纸盖,站了起来,十三岁的她,还是小小的,在月白天黑的桥上,却是一道很大的影子,投在栏杆上。

    外婆真披了一条头巾,她看不见外婆的脸,自然看不到外婆长长的的尾巴。珠儿只见过亲生外婆的照片,母亲说不在了,是说死了,还是两人吵了架一刀两断,她不知道。她不愿意把母亲想成一个绝情人。如果眼前这人真是外婆,而不是狼装扮,那也是一个鬼变的。

    奇怪,没有动静。外婆并没有走近她,还是在原地。

    她索性跳出纸盒,朝外婆走去。

    外婆往后退,声音有些抖:“你是谁呢?”

    “我是珠儿。”

    外婆说:“你不是。”外婆的背突然驼得很厉害,变得又矮又小,最后缩成一团黑影,整个不见了。

    她扫兴地扭过头,打开盒子,钻了进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珠儿肚子饿了才醒来。她跳出纸盒,身上鞋上全是木屑,上上下下打打拍拍,算是清理了。回到家,家门挂着一把锁,她忘了带钥匙,如果家门开着,父母还是要赶她。不必看路人的脸色,她也知道,头发又长了一寸,她还是桃花脸。

    当然不能去大食堂,学校附近有块农田,地瓜偷着吃最甜,解饥又解渴。吃完地瓜,她往郊外走,爬上树,掏鸟蛋吃,从树上滑下来时,她记起狮子山上砍柴老头说过的话:“一天后,如你还能从你来的地方到这儿,我再告诉你。”

    去问问老头子,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何必绕着圈,装什么疯?

    珠儿在田坎上,手里握着一束勿忘我,勿忘我蓝得心动,她看着花,记起自己在有脚印的石头前,她仔细摸过石头。

    不知是梦里或是那天在山上,她走着走着,脚步变轻,身子变灵巧,她只是走急了喘着气,身后有声音:“是你啊?”

    她掉过头去,是那天的砍柴老头。老头看见她脸上表情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毫不吃惊,只是脸非常僵硬。她当即明白,老头儿刚才的话,可以理解为:“你还活着吗?”

    她逼着他问:“讲呀,快讲,你说一天后告诉我,一天过了,说给我听。”

    老头脸柔和了些,擦了擦脸上的汗,喃喃说:“道理没道理,没道理道理。”

    她打断他,笑吟吟地说:“老爷子,别来这一套,有话直讲,否则等于放屁。”

    “言语不言语,不言语言语。”老头说。

    她不高兴了,一转身,几步就到了一个小水坑,没脱鞋就跳到水坑里,哗哗地洗脚。她不在乎老头讲不讲故事,什么事可悬着她的心呢?故事都是人编的,老东西的故事,也不会精彩到哪里去。

    一步跨出水坑,她脱掉湿淋淋的鞋子,一左一右提在手中。她脑子也没动一下,就站上一块有两个脚印的石头,双脚正好完完全全装在两个脚印里。老头在身后连连说:“失陪失陪。”一阵脚步声远去。老头闷得慌,拿她开心,一看不是开心的料,就撤了,真没劲。

    对了,那天她在台峰山,山巅上有块石头,上面的两个脚印,就和这石头一模一样,她踩在上面,心里很踏实。珠儿坐在石头上穿鞋时,鸟儿躲在树里,赞成她似的叫得欢。她感到有点气闷,拉拉衣服,不对,平平的胸,在隆起。她一直在等着,非常害怕地盼着这一天到来,身体下湿湿的,是血。母亲告诉过她,这是月经。血倒是一会就没了,而衣服太小,rufang顶着她,隐隐发痛。几分钟不到,她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一个丰满的少女,还是一张鲜艳的桃花脸,人见了都不喜欢的脸。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她听着自己嘴里说着,声音却是别人的,然后她高声地叫起来:“啊呀啊呐——”吐出一口悠长的气,回声在云里绕来绕去,不见结束。

    她不明白应当是惊还是急,决定去找老头。

    她的鞋子里外都干透时,她找到一个烂草棚。一坡路滑滑的,草棚风一吹就会塌,肯定漏雨。她推开竹块做的门进去。里面比外面想的大一些,但床干净,只有一个角落结满蜘蛛网。

    她叫人,没人回答。她退后几步到口门,怎么贴了封条?她进门时,没注意。封条旧旧的,残破不堪,不是这几年,可能是刚解放那些年,她才几岁,一群牛鬼蛇神从山上押下来,个个胸前挂着黑字红X大木牌。有点儿印象,好多人家都贴了这种封条,那些地方都是好看的大房子,也都没了,这破草棚竟还有。

    她重新跨进去时,动作太大,一下跌倒在床垫上。撑起身,爬起,她跪在垫子上,仰起头来,桌上供着一尊石像,石像灰扑扑的,越看越比一座房子大。她再仔细看时,发现石像有些面熟,对了,眉角嘴角像那砍柴老头。

    走心思了,有毛病,她对自己说,稳住,稳住。不错,是一间草棚,她不过不小心跌了一跤。她站在起来,胸部又在隐隐疼,她感觉到rufang在长大,双颊发烧地红,她闭上眼睛。

    越想越迷惑,越想越神思云游,三条路她面前出现:左一条通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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