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_卷一百一十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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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一十七 (第2/10页)

定。"上从其言。

    徽宗还次南都,以书问改革政事之故,且召吴敏、李纲。或虑太上意有不测,纲请行,曰:"此无他,不过欲知朝廷事尔。"纲至,具道皇帝圣孝思慕,欲以天下养之意,请陛下早还京师。徽宗泣数行下,问:"卿顷以何故去?"纲对曰:"臣昨任左史,以狂妄论列水灾,蒙恩宽斧钺之诛,然臣当时所言,以谓天地之变,各以类应,正为今日攻围之兆。夫灾异变故,譬犹一人之身,病在五脏,则发于气色,形于脉息,善医者能知之。所以圣人观变于天地,而修其在我者,故能制治保邦,而无危乱之忧。"徽宗称善。又询近日都城攻围守御次第,语渐浃洽。徽宗因及行宫止递角等事,曰:"当时恐金人知行宫所在,非有他也。"纲奏:"方艰危时,两宫隔绝,朝廷应副行宫,亦岂能无不至者,在圣度烛之耳。"且言:"皇帝仁孝,惟恐有一不当太上皇帝意者,每得诘问之诏,辄忧惧不食。臣窃譬之,家长出而强寇至,子弟之任家事者,不得不从宜措置。长者但当以其能保田园大计而慰劳之,苟诛及细故,则为子弟者,何所逃其责哉?皇帝传位之初,陛下巡幸,适当大敌入攻,为宗社计,庶事不得不小有更革。陛上回銮,臣谓宜有以大慰安皇帝之心,勿问细故可也。"徽宗感悟,出玉带、金鱼、象简赐纲,曰:"行宫人得卿来皆喜,以此示朕意,卿可便服之。"且曰:"卿辅助皇帝、捍守宗社有大功,若能调和父子间,使无疑阻,当遂书青史,垂名万世。"纲感泣再拜。

    纲还,具道太上意。宰执进迎奉太上仪注,耿南仲议欲屏太上左右,车驾乃进。纲言:"如此,是示之以疑也。天下之理,诚与疑、明与暗而已。自诚明而推之,可至于尧、舜;自疑暗而推之,其患有不可胜言者。耿南仲不以尧、舜之道辅陛下,乃暗而多疑。"南仲怫然曰:"臣适见左司谏陈公辅,乃为李纲结士民伏阙者,乞下御史置对。"上愕然。纲曰:"臣与南仲所论,国事也。南仲乃为此言,臣何敢复有所辨?愿以公辅事下吏,臣得乞身待罪。"章十余上,不允。

    太上皇帝还,纲迎拜国门。翌日,朝龙德宫,退,复上章恳辞。上手诏谕意曰:"乃者敌在近郊,士庶伏阙,一朝仓猝,众数十万,忠愤所激,不谋同辞,此岂人力也哉?不悦者造言,致卿不自安,朕深谅卿,不足介怀。巨敌方退,正赖卿协济艰难,宜勉为朕留。"纲不得已就职。上备边御敌八事。

    时北兵已去,太上还宫,上下恬然,置边事于不问。纲独以为忧,与同知枢密院事许翰议调防秋之兵。吴敏乞置详议司检详法制,以革弊政,诏以纲为提举官,南仲沮止之。纲奏:"边患方棘,调度不给,宜稍抑冒滥,以足国用。谓如节度使至遥郡刺史,本以待勋臣,今皆以戚里恩泽得之;堂吏转官止于正郎,崇、观间始转至中奉大夫,今宜皆复旧制。"执政揭其奏通衢,以纲得士民心,欲因此离之。会守御司奏补副尉二人,御批有"大臣专权,浸不可长"语。纲奏:"顷得旨给空名告敕,以便宜行事。二人有劳当补官,故具奏闻,乃遵上旨,非专权也。"

    时太原围未解,种师中战没,师道病归,南仲曰:"欲援太原,非纲不可。"上以纲为河东、北宣抚使。纲言:"臣书生,实不知兵。在围城中,不得已为陛下料理兵事,今使为大帅,恐误国事。"因拜辞,不许。退而移疾,乞致仕,章十余上,不允。台谏言纲不可去朝廷,上以其为大臣游说,斥之。或谓纲曰:"公知所以遣行之意乎?此非为边事,欲缘此以去公,则都人无辞耳。公坚卧不起,谗者益肆,上怒且不测,奈何?"许翰书:"杜邮"二字遗纲,纲皇恐受命。上手书《裴度传》以赐,纲言:"吴元济以区区环蔡之地抗唐室,与金人强弱固不相侔,而臣曾不足以望裴度万分之一。然寇攘外患可以扫除,小人在朝,蠹害难去。使朝廷既正,君子道长,则所以捍御外患者,有不难也。"因书裴度论元稹、魏洪简章疏要语以进,上优诏答之。

    宣抚司兵仅万二千人,庶事未集,纲乞展行期。御批以为迁延拒命,纲上疏明其所以未可行者,且曰:"陛下前以臣为专权,今以臣为拒命,方遣大帅解重围,而以专权、拒命之人为之,无乃不可乎?愿乞骸骨,解枢管之任。"上趣召数四,曰:"卿为朕巡边,便可还朝。"纲曰:"臣之行,无复还之理。昔范仲淹以参政出抚西边,过郑州,见吕夷简。夷简曰:"参政岂可复还!"其后果然。今臣以愚直不容于朝,使既行之后,进而死敌,臣之愿也。万一朝廷执议不坚,臣当求去,陛下宜察臣孤忠,以全君臣之义。"上为之感动。及陛辞,言唐恪、聂山之jianian,任之不已,后必误国。

    进至河阳,望拜诸陵,复上奏曰:"臣总师出巩、洛,望拜陵寝,潸然出涕。恭惟祖宗创业守成,垂二百年,以至陛下。适丁艰难之秋,强敌内侵,中国势弱,此诚陛下尝胆思报,厉精求治之日,愿深考祖宗之法,一一推行之。进君子,退小人,益固邦本,以图中兴,上以慰安九庙之灵,下为亿兆苍生之所依赖,天下幸甚!"

    行次怀州,有诏罢减所起兵纲奏曰:"太原之围未解,河东之势甚危,秋高马肥,敌必深入,宗社安危,殆未可知。使防秋之师果能足用,不可保无敌骑渡河之警。况臣出使未几,朝廷尽改前诏,所团结之兵,悉罢减之。今河北、河东日告危急,未有一人一骑以副其求,甫集之兵又皆散遣,臣诚不足以任此。且以军法勒诸路起兵,而以寸纸罢之,臣恐后时有所号召,无复应者矣。"疏上,不报。御批日促解太原之围,而诸将承受御画,事皆专达,宣抚司徒有节制之名。纲上疏,极谏节制不专之弊。

    时方议和,诏止纲进兵。未几,徐处仁、吴敏罢相而相唐恪,许翰罢同知枢密院而进聂山、陈过庭、李回等,吴敏复谪置涪州。纲闻之,叹曰:"事无可为者矣!"即上奏丐罢。乃命种师道以同知枢密院事领宣抚司事,召纲赴阙。寻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纲具奏辞免。未几,以纲专主战议,丧师费财,落职提举亳州明道宫,责授保静军节度副使,建昌军安置;再谪宁江。

    金兵再至,上悟和议之非,除纲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纲行次长沙,被命,即率湖南勤王之师入援,未至而都城失守。先是,康王至北军,为金人所惮,求遣肃王代之。至是,康王开大元帅府,承制复纲故官,且贻书曰:"方今生民之命,急于倒垂,谅非不世之才,何以协济事功。阁下学穷天人,忠贯金石,当投袂而起,以副苍生之望。"

    高宗即位,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趣赴阙。中丞颜岐奏曰:"张邦昌为金人所喜,虽已为三公、郡王,宜更加同平章事,增重其礼;李纲为金人所恶,虽已命相,宜及其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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