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_卷二百二十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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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百二十七 (第3/6页)

泾国公。时人称蔡京为公相,因称贯为媪相。

    将秦、晋锐师深入河、陇,薄于萧关古骨龙,谓可制夏人死命。遣大将刘法取朔方,法不可,贯逼之曰:"君在京师时,亲授命于王所,自言必成功,今难之,何也?"法不得已出塞,遇伏而死。法,西州名将,既死,诸军恟惧。贯隐其败,以捷闻,百官入贺,皆切齿,然莫敢言。关右既困,夏人亦不能支,乃因辽人进誓表纳款。使至,授以誓诏,辞不取,贯强馆伴使固与之,还及境,弃诸道上。旧制,熟羌不授汉官,贯故引拔之,有至节度使者。弓箭手失其分地而使守新疆,禁卒逃亡不死而得改隶他籍,军政尽坏。

    政和元年,副郑允中使于辽,得燕人马植,归荐诸朝,遂造平燕之谋,选健将劲卒,刻日发命。会方腊起睦州,势甚张,改江、浙、淮南宣抚使,即以所聚兵帅诸将讨平之。

    方腊者,睦州青溪人也。世居县堨村,托左道以惑众。初,唐永徽中,睦州女子陈硕真反,自称文佳皇帝,故其地相传有天子基、万年楼,腊益得凭籍以自信。县境梓桐、帮源诸峒皆落山谷幽险处,民物繁夥,有漆楮、杉材之饶,富商巨贾多往来。

    时吴中困于朱勔花石之扰,比屋致怨,腊因民不忍,阴聚贫乏游手之徒。宣和二年十月,起为乱,自号圣公,建元永乐,置官吏将帅,以巾饰为别,自红巾而上凡六等。无弓矢、介胄,唯以鬼神诡秘事相扇訹,焚室庐,掠金帛子女,诱胁良民为兵。人安于太平,不识兵革,闻金鼓声即敛手听命,不旬日聚众至数万,破杀将官蔡遵于息坑。十一月陷青溪,十二月陷睦、歙二州。南陷衢,杀郡守彭汝方;北掠新城、桐庐、富阳诸县,进逼杭州。郡守弃城走,州即陷,杀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纵火六日,死者不可计。凡得官吏,必断脔支体,探其肺肠,或熬以膏油,丛镝乱射,备尽楚毒,以偿怨心。

    警奏至京师,王黼匿不以闻,于是凶焰日炽。兰溪灵山贼朱言吴邦、剡县仇道人、仙居吕师囊、方岩山陈十四、苏州石生、归安陆行儿皆合党应之,东南大震。

    发运使陈亨伯请调京畿兵及鼎、澧枪牌手兼程以来,使不至滋蔓。徽宗始大惊,亟遣童贯、谭稹为宣抚制置使,率禁旅及秦、晋蕃汉兵十五万以东,且谕贯使作诏罢应奉局。三年正月,腊将方七佛引众六万攻秀州,统军王子武乘城固守,已而大军至,合击贼,斩首九千,筑京观五,贼还据杭。二月,贯、稹前锋至清河堰,水陆并进,腊复焚官舍、府库、民居,乃宵遁。诸将刘延庆、王禀、王涣、杨惟忠、辛兴宗相继至,尽复所失城。四月,生擒腊及妻邵、子毫二太子、伪相方肥等五十二人于梓桐石xue中,杀贼七万。四年三月,余党悉平。进贯太师,徙国楚。

    腊之起,破六州五十二县,戕平民二百万,所掠妇女自贼峒逃出,倮而缢于林中者,由汤岩、椔岭八十五里间,九村山谷相望。王师自出至凯旋,四百五十日。

    腊虽平,而北伐之役遂起。既而以复燕山功,诏解节钺为真三公,加封徐、豫两国。越两月,命致仕,而代以谭稹。明年复起,领枢密院,宣抚河北、燕山。宣和七年,诏用神宗遗训,能复全燕之境者胙本邦,疏王爵,遂封广阳郡王。

    是年,粘罕南侵,贯在太原,遣马扩、辛兴宗往聘以尝金,金人以纳张觉为责,且遣使告兴兵,贯厚礼之,谓曰:"如此大事,何不素告我?"使者劝贯速割两河以谢,贯气褫不能应,谋遁归。太原守张孝纯诮之曰:"金人渝盟,王当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弃河东与敌也。河东入敌手,奈河北乎?"贯怒叱之曰:"贯受命宣抚,非守土也。君必欲留贯,置帅何为?"孝纯拊掌叹曰:"平生童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奉头鼠窜,何面目复见天子乎?"

    贯奔入都,钦宗已受禅,下诏亲征,以贯为东京留守,贯不受命而奉上皇南巡。贯在西边募长大少年号胜捷军,几万人,以为亲军,环列第舍,至是拥之自随。上皇过浮桥,卫士攀望号恸,贯唯恐行不速,使亲军射之,中矢而踣者百余人,道路流涕,于是谏官、御史与国人议者蜂起。初贬左卫上将军,连谪昭化军节度副使,窜之英州、吉阳军。行未至,诏数其十大罪,命监察御史张澂迹其所至,莅斩之,及于南雄。既诛,函首赴阙,枭于都市。

    贯握兵二十年,权倾一时,奔走期会过于制敕。尝有论其过者,诏方劭往察,劭一动一息,贯悉侦得之,先密以白,且陷以他事,劭反得罪,逐死。贯状魁梧,伟观视,颐下生须十数,皮骨劲如铁,不类阉人。有度量,能疏财。后宫自妃嫔以下皆献饷结内,左右妇寺誉言日闻。宠煽翕赫,庭户杂遝成市,岳牧、辅弼多出其门,厮养、仆圉官诸使者至数百辈。穷jianian稔祸,流毒四海,虽菹醢不偿责也。

    梁师成,字守道,慧黠习文法,稍知书。初隶贾详书艺局,详死,得领睿思殿文字外库,主出外传道上旨。政和间,得君贵幸,至窜名进士籍中,积迁晋州观察使、兴德军留后。建明堂,为都监,既成,拜节度使、加中太一、神霄宫使。历护国、镇东、河东三节度,至检校太傅,遂拜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换节淮南。

    时中外泰宁,徽宗留意礼文符瑞之事,师成善逢迎,希恩宠。帝本以隶人畜之,命入处殿中,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多择善书吏习仿帝书,杂诏旨以出,外廷莫能辨。师成实不能文,而高自标榜,自言苏轼出子。是时,天下禁诵轼文,其尺牍在人间者皆毁去,师成诉于帝曰:"先臣何罪?"自是,轼之文乃稍出。以翰墨为己任,四方俊秀名士必招致门下,往往遭点污。多置书画卷轴于外舍,邀宾客纵观,得其题识合意者,辄密加汲引,执政、侍从可阶而升。王黼父事之,虽蔡京父子亦谄附焉,都人目为"隐相",所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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