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_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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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第3/5页)

回避起利季娅·伊万诺夫伯爵夫人来。他不愿意看见也没有看见社交界许多人都已经斜着眼看他的妻子了;他不愿了解也没有了解他的妻子为什么那样坚决主张住到贝特西住的而又离弗龙斯基联队的野营地不远的皇村去。他不让自己想这个他也没有想想到这个;但是在他的心坎里虽然他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而且关于这个也并没有任何证据或甚至猜疑他却很清楚地知道他是受了欺骗的丈夫因此他变得非常不幸了。

    在和他妻子一道过的八年幸福生活中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多少次望着别人的不贞的妻子和别的受了欺骗的丈夫暗自说:“人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他们为什么不结束这种可怕的处境呢?”但是现在当不幸落到他自己头上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想到要结束这种处境并且根本不愿意承认而他的不承认又只是因为这是太可怕、太不自然了。

    自从他从国外回来以后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到别墅来过两次。有一次他在这里吃饭另外一次他和几位朋友在这里消磨了一晚上但是他一次也没有在这里留宿如他往年所习惯的那样。

    赛马那天是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非常忙碌的一天;但是当早上他在心里计划那天的日程的时候他决定一吃完中饭就到别墅去看他的妻子然后从那里到赛马场去满朝大臣都会去参观赛马而他也非到场不行。他要去看他的妻子无非是因为他决定了每星期去看她一次以装装门面。此外那天正逢十五日照他们一向的规定他得给他的妻子一笔钱作为生活费用。

    凭他素常控制自己思想的能力他虽然想到了关于他妻子这一切但却没有让他的思想再想下去。

    那天早上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十分忙碌。昨晚利季娅·伊万诺夫伯爵夫人送来一本小册子是彼得堡一位游历过中国的有名的旅行家写的她还附了一封短信要求他亲自接见这位旅行家因为从种种方面看来他都是一个极端有趣的、而且有用的人。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没有来得及在昨晚读完它到今天早上才把它读完了。接着来了请愿者又是报告、接见、任命、免职、赏赐、年金和俸给的分配、通信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称作日常事务的这一切占去了他那么多的时间。然后是他的私事。医生和账房来访。账房没有占去许多时间他只给了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需要的钱简单地报告了一下并不十分好的状况今年因为旅行多次用度增加所以开支比平常年间大以致入不敷出了。但是医生彼得堡的名医和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又有友情却占去了不少的时间。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没有料到他今天来看到他来访非常惊讶而当医生仔细询问他的健康状况听诊他的胸部轻叩触摸他的肝脏的时候他就越加惊讶了。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不知道他的朋友利季娅·伊万诺夫娜看到他今年不及往常健康就请求医生来给他检查。“请为了我这样做吧”利季娅·伊万诺夫伯爵夫人对他说。

    “我为了俄国这样做伯爵夫人”医生回答。

    “一个非常宝贵的人!”利季娅·伊万诺夫伯爵夫人说。

    医生对于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健康感到极不满意。他觉他的肝脏肿大营养不良而温泉并没有生丝毫效果。他劝他尽量多运动尽量减少精神上的紧张而最要紧的是不要有任何忧虑——实在说起来这在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就像叫他不呼吸一样办不到。医生走了给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留下这样不愉快的感觉似乎他有了什么病而且没有治好的希望了。

    走的时候医生恰巧在台阶上碰见了他的朋友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的秘书斯柳金。他们上大学时同学虽然他们很少会面但他们却互相尊敬交情很深因此医生在谁面前都不会像在斯柳金面前那样坦白地说出他对于病人的意见。

    “您来看了他我多么高兴呀!”斯柳金说。“他身体不舒服我觉得…哦您看他怎样呢?”

    “我告诉您”医生说一面越过斯柳金的头招手示意他的马车夫把车赶过来。“是这样的”医生说用他的一双白皙的手拿起羔皮手套的一个指头把它拉直。“假使您不把弦拉紧要拉断它是不容易的;但是把弦拉紧到极点在拉紧的弦上只要加上一个指头的重量就会将它弄断。以他对职务的勤勉和忠实而言他被拉紧到了极点;又有外来的负担压在他身上而且不是很轻的负担”医生结论说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毛。“您去看赛马吗?”他走下台阶向马车走去的时候补充说。“是是当然这要费很多时间哩”医生含混其词地回答他没有听清的斯柳金的一句什么话。

    占去了那么多时间的医生走后不久有名的旅行家就来了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凭着他刚读完的这本小册子和他以前在这个问题上的知识以他在这个问题上学识的渊博和见识的广博而使旅行家惊叹不置。

    和旅行家同时通报有一位到彼得堡来的地方长官来访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有事要和他商谈。他走了以后他就得和他的秘书一道办完日常事务而且为了一件重要的事他还得坐车去访问一位要人。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到五点钟他吃中饭的时候才赶回家来他和秘书一道吃了饭就邀他一道坐车到别墅去然后去看赛马。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现在每逢和他妻子会面的时候总是极力寻找有第三者在场的机会虽然他自己没有承认这点。

    二十七

    安娜在楼上站在镜子面前由安努什卡帮着在钉连衣裙上的最后一个蝴蝶结正在这时她听到门外有车轮轧碎砂石的声音。

    “贝特西来还太早哩”她想从窗口一望她看见一辆马车和车里露出的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的黑帽以及她十分熟悉的耳朵。“多倒霉!他会在这里过夜吗?”她惊异着想到这件偶然的事可能引起的后果是那样恐怖和可怕以致她一刻也不敢再想她和颜悦色地跑下去迎接他;虽然她意识到她近来已经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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