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之偿还篇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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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4/4页)

种下恶因。因果因果,佛家谒语不可不信,世事非不报,不过时候未到。

    “因果。”吐出二字,她转身立行。

    冷刚快步向前,扶起姑娘的腰,飞身掠过。

    而宇渊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细思,这位曲姑娘…厌恨他?

    ************

    又怔忡了,自见过曲无容后,他经常性发呆。

    他看过她丝巾下的真实面容,不相同的唇鼻、不相同容貌,他不知,怎老在她身上联想起颖儿。

    因为她们有相同气质?漠然清冷,仿佛天底下的事全与她不相关,她想怎样便怎样,别人的眼光皆为难不到她。

    或许是她们相似的眼睛。

    她们都有对黑白分明,慧黠灵活的大眼睛,眉尾下垂,垂出一抹忧郁,教人心生怜惜。

    若是颖儿健在,几年琢磨,她的医术不会输给曲姑娘吧?

    应该,颖儿的聪慧无人能及,领悟力比谁都高。说不定,同习医术的她们,会变成闺中密友,相谈甚欢。

    宇渊莞尔,低头,拿起桌上诗集,那是颖儿的旧物,一首欧阳修的玉楼春被圈点得密密麻麻。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唉,颖儿死后,他的双眼看不见洛城花,他的肠断心落,春风再吹不进他心中。他的颖儿,他们的女儿红呵…如今花凋人陨,此恨不关风与月,他却无端端恨上风月。

    “相公。”门被推开,身怀六甲的玉宁公主进门,打断他的沉思。

    “公主。”他起身,迎她入坐。

    “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兄情况更危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说着,她眼眶发红,手绢压在唇边。

    宇渊不语,双眉深锁。

    玉宁公主凝视着晃神的宇渊…她压压胸口,错了!

    从来,相公心里无她。父皇赐婚,给了她丈夫,却没办法连同丈夫的心一并赐给她,她不在他心中,她明白。

    相公待她极好,有恩有义,只是无情,这事儿,在颖儿坠崖后,她慢慢厘清。

    新婚燕尔,他做足所有丈夫该做的事,他甚至厉言要求颖儿喜欢她,那时,她真心相信,他爱自己,比喜欢颖儿更多。

    足够了,她一直这般对自己说,她想过,即便有朝一日,相公想纳颖儿为妾,她愿真心相待。

    但母后说,她看尽后宫争宠,对于男人女人之间,再清楚不过。母后说,颖儿绝不能留在相公身边,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懿旨下,封颖儿为靖宁公主嫁入肃亲王府,母后要彻底隔绝颖儿和相公。她本以为相公会坚拒到底,没想到,他竟慨然应允。

    知道这消息,她是多么快乐啊!她自信满满地告诉母后,大家全猜错了,相公爱她,不爱颖儿,无庸置疑。

    只是,千盘算、万盘算,怎盘算出这般结果?

    颖儿死了,相公的心跟着死去。

    表面上,相公恢复了,他比以往更积极经营,不管是官场、商场,两方皆得意,母后对这情形相当满意,岂知她是有苦在心,难言语。

    相公搬进颖儿的探月楼,再不踏入她的衡怡阁;他不唤她玉儿,声声称她公主;他对她谦和有礼,百般尽心;他给了她尊荣、骄宠,然夫妻欢爱已随风逝去。

    他们不再是夫妻,而是君臣,她再努力都走不进他的感情世界。

    颖儿的死,他对她有怨吗?

    他常发呆,对着颖儿的旧物发呆,坐上屋顶发呆,便是在竹林里练剑,也是舞着舞着,就停了动作,怔愣。

    母后毕竟是对的,一眼看出两人之间情深志坚,那么,精明母后怎会相信,拆散两人很容易?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了呀,五年光阴虚度,空闺寂寞,她天天盼着相公回心转意,可,她盼不到他回首,只盼得自己的怨深恨极…

    她恨相公冷淡凉薄,更恨冤魂不散的纪颖,为何不死尽烂透,偏来苦苦纠缠相公的心。

    她恨母后机关算尽,却算不出相公的爱情不掐在她手里。

    不甘愿呐,她的青春逝去,她的美貌无人在意,她的等待只等出一场空白,怎甘心?

    太多的不甘,造就玉宁公主的刻薄,她不再对下人温厚,她的天真浪漫在悠长恨意间消逝,她不好过,也不让旁人好过。

    但她有脾气却不敢在宇渊面前发作,人前人后,不知不觉间,她成了双面人。

    终于,机会来临。

    数个月前,纪颖忌日当天,她特意备下酒菜送至探月楼,加葯的春酒,吞进相公腹中,相公将她错认为纪颖,几度春风,让她怀上腹中胎儿,老天爷,终算是帮了她一把。

    胎儿给了她希望,希望相公疼爱亲生骨血之际,连同她一并怜惜;希望母凭子贵,希望不落空;希望重温枕边梦,自此再不为君憔悴,百花时,他不再辜负香衾念旧事。

    只要相公一点点温柔恩爱,她愿意回到过往,不怨尤、不计较。

    玉宁公主叹气,再问道:“相公,皇兄真的没法可救了吗?”

    有办法吗?宇渊自问。同时间,他又想起拒人千里的曲无容。

    “我…再想想办法。”

    “多谢相公。”

    “这是我的本分。”宇渊道。

    本分?多伤人字眼呐,不管是她或是她的要求,对他而言只是本分,他认真尽丈夫该尽的责任,却不想要她的爱情。

    玉宁公主紧咬唇,手扭了帕子,恨!

    五年,把爱笑的她转了性,磨出无尽心机,她不再单纯善良,她一心想着,如何抢回属于自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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