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花_第十九章法外施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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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法外施恩 (第2/4页)

 君惟明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喃喃的道:

    “不错,人心是rou做的,当年杀人不眨眼的‘大天臂’师叔,竟然也不忍看下去了…”

    自嘲的一笑,君惟明踱到了金薇跟前,注注视着她,她也仰视着他,这情景,嗯,很微妙…

    良久,君惟明俯望着金薇,道:

    “你很憔悴,已不复‘红蝎子’昔日的风韵了。”想不到君惟明在痛下辣手之前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金薇怔了怔,惨然道:

    “这会有什么不象吗?人一死…不论是憔悴还是美:艳,又会有什么相异的?总归是死了…”笑了笑——那笑,十分古怪——君惟明道:

    “你生的很美,年纪又不大,更成长在一个武林世家之中,你原该有个十分幸福的远景,有个异常甜蜜的梦幻才对;老实说,你不应该死得这么早,那很可惜…”金薇唇角抽搐了一下,幽幽的道:

    “现在,这些全不足沦了…”君惟明淡淡的又道:

    “金薇,你对我一直很开朗,很坦率。严格说起来,你还有些照应我——不象他们把我当狗一样对待;因此,我该多多少少的报答你一点。你说,你愿意我怎生个报答法?”犹豫片刻,金薇迷惑的道:

    “你,真有此意?”君惟明点点头,道:

    “否则,我何须说出?”金薇一咬牙,道:

    “那么,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叫我死的太痛苦,更不要教我死得一一太难堪!”凝视金摄,忽然,君惟明笑了起来,他缓缓的盘膝坐在金薇对面,在金薇的怔仲与惊疑里,他柔和的道:

    “告诉我,金薇,你伯死么?”金薇呆了呆,坦然点头道:

    “怕!”满意的一笑,君惟明又道,

    “怕到什么程度?迟疑了一下,金薇凄楚的道,

    “事到如今,君惟明,你为刀组,我乃鱼rou,宰割杀剐任由你,你又何苦再来讥消呢?”君惟明双手抚搓,沉缓的道:

    “我并非在讥消你,金薇,我只是要和你印证一下,当我们处于相同的死亡边缘时,我们心中的思想以及忧虑是否一样?但显然的,却多少有点迥异…”金薇诧异道:.“什么地方不同?”君惟明澄澈而明亮的眸子一闪,道:

    “很简单。佛家说,人的身体原只是一付臭皮囊,舍此臭皮囊等于舍弃一件累赘,可以促使轻烟似的魂魄直飘无忧之境;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却又有几个人能当真做到这一步四大皆空,不牵不挂的境界?身体固然是臭皮囊,但大多数人却仍然舍不得抛弃。金薇,你显然也就是那大多数人中间的一个…”金薇毫不掩饰的点头,道:

    “我承认。”君惟明笑笑,道:

    “这就是我们迥异之处了。金薇,你之所以不比我强,没有我今天的霸业,其原因也全在于此,因为你看不透生死,悟不清人活着的真谛,你太贫恋人世,太迷醉于感触,又太甘饴于知觉了…”

    “你可晓得,我也怕死,但我到了必死之时,这一切我全会抛开,不去想它。死亡,是一种解脱,甘心与不甘心是另一回事,它总将人的一切解脱了…”顿了顿,他又道:

    “在我被囚禁在你们手中的沿路上,你不是奇怪于我的镇定与淡然么?不错,我还有一点希望寄托在我守洞的师叔身上,但那却并非绝对可靠,更不敢说万无一失;我之所以能那般平静,主要的,全在于我把生死看淡了。”

    “人有活十年、数十年甚至百年者。但在活着的过程中,却遍尝生之苦果,庸庸碌碌一辈子,到头来仍难逃大限。我肩负太重,心郁太浓,我并不逃避。不过,若是遭到不可避免的厄运时,我更乐于藉此抛掉重担,这也算是一种乐趣。”

    “整个来说,到了那一步,我即会看穿一切,不到那一步,我却同样也看不开。只是,这却比到了那一步还看不开的谙君要强多了…”金薇低怆的道:

    “你是指…我已到那一步,就该看开些了?”君惟明柔和的道:

    “不错,我希望你能心灵敞朗。”凄然一笑,金薇道;

    “多谢你的开导与教言。君惟明,你是一个值得人们欣赏与留恋的刽子手!”她哽咽了一声,又道:

    “如今,你又逃过那一步劫难,那么,你还看得开么?”君惟明低沉的道:

    “我已说了,我逃过那一步劫难,我就得再负重担,再尝世间百苦,再感受恩、仇、乐、哀。金薇,我只得如此。”金薇摇摇头暗然道:

    “我不如你,君惟明,不论要不要死,我的心欲难抛。”君惟明喟了一声,道:

    “可叹。”金薇仰头悲伤的道:

    “你可以下手了,君惟明。”沉吟着,君惟明目光怪异的注视着她。半晌,君惟明轻轻的道:

    “人家说你精明狡黠,金薇,错了,错了,你实在很笨,很愚蠢,也很木讷!”目眶中含着泪,金薇颤抖而迷惘的道:

    “你是说…”君惟明截住道:

    “我曾答应过你,我要多多少少对你有一点报偿,我叫你自己提出来希望我如何报偿。”金薇疑惑的道:

    “我…我已提出来了,希望你能令我痛快一死…”君惟明嘲弄的笑了,他道:

    “你真傻,我并没有限定你的内容与范围,换句话说,只要是你想到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猛然愣了,一楞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一连串急烈的抖索。金薇有些震惊的,又有些空茫的,有些狂喜的,又有些怀疑的哆嗦着问:

    “你…你是说…是说…”君惟明点点头道:

    “我是说,只要你想到的报偿,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譬如你何不要求我恕你一命?”

    宛如旱雷殛耳,金薇脑袋里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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