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后院_第十二章隐居深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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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隐居深山 (第3/5页)

发的爱护。他们都不想叫对方遭遇任何不必要的损伤和牺牲。

    老者深深地吸上两口中华烟,随着喷吐出的缭绕烟雾,淡淡地说:快半个世纪的事了,不提啦!老者如此的淡化往事,却更加引起了陆雯对他的经历的浓厚兴趣,她眨眨漂亮有神的眸子,很是认真又很是兴奋地说,自己正是听说有位令人尊敬的老画家兴建了这荆浩隐居处,而且还是一家三代通力合作、鼎力建成的,所以就不远数百公里专程来这里拜访参观的。她还强调,他们这种慕名来访,是可以与朝圣和拜谒一种精神信仰相齐名的,因为自己就是荆浩大画家的忠实崇拜者。

    栗致炟很是佩服陆雯的机智敏锐,她的既恳切又现实的话语开始打动老者的心灵了。他知道,若打开这样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的心灵之窗,并非简单的事,他就趁势加油点火,为的是叫老者动情。

    “自从一年前得知您老创建荆浩隐居处,这春秋寒暑四季中,陆雯没有哪一天不说要来拜见您老的,也是杂事缠身,这一推就推了一个年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真是幸运、幸运!”

    栗致炟不愧是市长水平,他的话为老者的动情潜移默化地推波助澜。陆雯不失时机地开始进攻,她有点轻松又有点调皮地说:

    “我们想参观一下老师的画室,老师总不会谢绝虔诚的客人吧,哈哈——”她已肯定,老者是位功底不浅的画家。

    “不敢当,不敢当,既然你们这样诚恳,鄙人也就不怕见笑了。走,跟我来。”

    真是山道蜿蜒,曲径通幽,他们走出展厅,绕过画家们起居的二层小楼,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穿过一道圆圆的门户,进入又一方方正正的院落,院落的后墙体是倚屏峰的山体,院落的一侧就是老者的画室了,只见那屋门上边写有“隐士居”三个仿赵孟行楷体的字。偌大的画室靠窗子放着长方形的工作台,台上有一长方端砚,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正在用徽州制的“金不换”墨锭在石砚上研磨墨汁。这是很传统的方法,而今人作画写生用墨,都已是现成的瓶装墨汁了。老者让他们坐在茶几一侧的座椅上,向他们介绍,正在画室另一侧的案台书写着什么的男孩是他的孙子,今年二十岁了,磨墨的姑娘是他堂弟的孙女,这里的服务设施还很不到位,几个服务人员都是自家的亲戚。老者说这话时,又补充道,真请外边人来,还真请不来,人家不理解这里是干啥的。再说,在这深山起居,年轻人也难待下去。说话间,他吩咐孙子到前边招呼着,若有客人好接待。又吩咐本家孙女,去烧水沏茶,还特别强调,把那套宜兴茶具洗烫一下,用才买来的明前毛尖茶叶。然后,他坐到作画台子一侧的椅子上,信手取出一盒当地的德府香烟,栗致炟马上将中华烟递过去,两人都燃起来吸着。在陆雯一再追问下,老人方开口叙述他的经历:

    一九五八年,眼看在西北美术学院就要毕业的他,不幸在补充右派名额时成了入选对象,因为美术学院没能完成上边要打右派的数量。二十三岁的学生就做了替补,替补右派分子与右派分子的待遇是一样的。他被遣送原籍,监督劳动改造。一个农民的孩子,终于考上大学,马上要圆画家梦的时候,又回家做了农民。他这样的农民,还不如他的父辈——父亲并不被组织监督,也不需要改造。村里人还算不错,因为大山深处不比城市和县城,这里天高皇帝远,老百姓对啥是右派有点莫名其妙,村官们多是乡里乡亲,老门老户的,都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心想,他就右派也右不到哪里,他就是反社会主义也反不成啥样,所以也没把这事当事。当然,对于右派这是个例外,国家太大了,一个地方与另一个地方就是不一样。他成了农民,干活吃饭,只是回家的第二年年初,他就成婚了,妻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到了这一年年底,他就有了儿子。儿子长到该上学的时候,不好“文化大革命”来了。乡村的小学都乱了套,老师们一个个都灰溜溜地躲躲闪闪,他这个当了八年右派的人,又派上了用场,公社找不够合适的牛鬼蛇神,听说有个山村还蜗居着个大学生右派,这个既臭又右的人物,正好填补了这项空白,标标准准的牛鬼蛇神。这一弄,本已算平静的他又不平静了,而且他的儿子也戴上顶“右派崽子”的小帽。一闪十多年过去了,十多年中,儿子却不能像他,去正常地读小学,读中学,因为学校一直在闹革命。当然,儿子不能像他那样去报考大学了。不过,他还是培养儿子有了一技之长——画画。儿子在他的指导下,学会了绘画的基本技法,特别是画人物肖像,他常为远近乡邻画像,也因此交了不少朋友,只是文化程度太低,限制着他只能成为“乡土农民画家”大概是到一九八○年的时候,为右派分子平反改正的春风才刮到深山老林,画家终于不再戴那顶右派的帽子了,这时候成了正常公民的他已四十有五,他被安排到县文化馆工作,这也算恢复了名誉,学有所用了。他把精力用来培养学生,他也在努力发现具有艺术潜质的苗子。他曾以正规的教育和辅导,使几个山里娃子考进了高不可攀的美术院校。同样,他也呕心沥血地培养着他的孙子,希望他能实现他未圆的画家梦。当孙子就要到上大学的年龄时,艺术院校的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那座在他心中的神圣殿堂,培养艺术家的摇篮和学府变味了,能踏进艺术院校门槛的学生绝非只是具有艺术天分和培养前途的佼佼者,还有大量缺少艺术细胞、不适合学习艺术、更无发展前途的学生。这些人中不乏纨绔子弟,他们以为艺术就像吹糖人那么简单容易,搞艺术,戴上画家的桂冠,要比攻读文史和理工容易多了。另一种学生则是文化课跟不上趟,要么调皮捣蛋的,要么智商不高的学生,也把目标瞄准艺术院校,他们以为,这行当混碗饭吃容易。如今这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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