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后院_第十一章勾魂摄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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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勾魂摄魄 (第3/4页)

长艰难而半途折返。可是,这种诱惑和指引,对全神贯注欣赏天然美展的栗致炟和陆雯都不再重要,他们已被眼前的宏伟画卷、旖旎风光吸引得不知身在何处了。初夏的白昼并不算短,但夜晚终究要来的,暮色已渐渐加重着它的色彩,光亮在慢慢退出占有的空间。还是栗致炟发现了问题,倘若继续往前寻觅,荆浩的隐居处还有多远?前边不远又出现了路标,路标依然在为执著的游人加油添力,注入信心。但是有一点是现实的,天要黑了,不要说再往前进,就是退回去,也很困难,那要趁着这模糊的夜色,去摸爬这段生疏的崎岖阡陌。

    “怎么十多里地就走了三个钟头?”陆雯有点不信这个事实,十多里地尚未走到天就黑了,这本是不可能的事实。

    “你不懂,山里人说的里都大。”栗致炟比陆雯有经验,他在解释这种结果的原因。

    “怎么办?是进,还是退?”陆雯已觉察,不能就这样地浪漫下去。

    “是啊!进?退?”栗致炟重复着陆雯的疑问,也重复着她的思考。两个人一时都陷进一种茫然,别看他们的智商不低,知识不浅。不过,栗致炟并不慌张,他相信那句“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古语。

    蓦地,远处有两声狗叫,两个人同时把目光转到传来狗叫声的方向。同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往那方位迈了几步,伸长脖颈张望着。忽然,那方向有了亮光,是灯光,很可能是一盏油灯,也许是一只瓦数很小的灯泡,因为它的光线很弱,也是由于夜幕的覆盖,在nongnong的黑色中,再微弱的光亮也是能迸发出来的。两个人没有犹豫,很是默契地朝那亮光奔去。已经没有另外的好出路,只有投奔唯一有光亮的人家,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把家安在这大山腹地的图画之中。

    这是一座特别的院落,围墙是用石块砌起来的,院子里的两座房子也是石块砌成的,就连屋顶,也是用石板搭成的,只有门和窗子,是用木头做的。

    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有老母亲、妻子和四个孩子。他们一家见到这对“落难”的男女,热情得就像迎接贵宾(实际还真是贵宾)。全家人都从屋里跑到院里,就连原先还汪汪乱叫的那只狗,不知听到主人说了句什么,也欢蹦乱跳地摇着尾巴围着两位客人,用它的鼻子闻闻陌生人的脚,又闻闻腿和手,吓得陆雯一直往后缩,主人却说不碍事,甭怕,它不咬人。男主人拉着栗致炟的手,女主人拉着陆雯的手,一道进了他们的上房。主人的老母亲双手捧着一大捧柿饼,放到迎屋的小桌子上,又去捧核桃和晒干的红枣,女主人同时端上了两碗开水。三个小姑娘,最大的十二岁,小的八岁,她们都用好奇的又是友善的眼光注视着这对不速之客,只有那个才六岁的小弟弟,嗷嗷叫着肚子饥。显然,一家人还没吃晚饭。

    交谈中,客人方知道,从这里走到荆浩隐居处,还得个把钟头,不过,若是从山的那一端到这地方,就近多了。主人很热情又诚恳地说:既然是来看荆浩的,就明天好好地去看吧,那里还有好多风景呢。晚上就住在咱家,就是条件差,不能跟你们城里人家比。主人把陆雯与栗致炟当作夫妇一家人,两个客人却没有为他们的关系作任何解释。主人与客人随便地拉着家常,女人忙活着做饭。本来饭已做好,是因为有了客人,她又烧起火忙碌起来。这时陆雯突然心血来潮,拉住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要为他画张写生。孩子不知写生是干什么的,又有点认生,身子一直往后蹭。陆雯转身告诉孩子的父亲,说是为他画张像留个纪念。当爹的马上命令儿子老老实实地坐在小凳子上。陆雯打开画夹,只是几分钟光景,一幅速写出来了,小家伙的可爱形象栩栩如生地凸现在白纸上了,一家人传过来传过去的像欣赏西洋景,新奇、兴奋得不得了,那小家伙竟然高兴得乱蹦乱叫。

    晚饭是小米粥里下了少许面条,这是太行县山里人招待客人的上等饭了,桌子上放着自家腌制的酸菜,又专为客人煮了几个鸡蛋。鸡蛋是让客人吃的,仅留下一个给了小男孩。看这情景,栗致炟和陆雯哪里吃得下,就把鸡蛋分给几个小姑娘,主人却不答应,客主就为鸡蛋的分配推来推去地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吃饭时女主人已把厢房收拾好,让老人和两个女儿搬到上房住,把那房让给客人用。

    夜静了,在这方仅有一户人家的独立王国,世界显得遥远而深邃,正是农历的四月十三,洁白如玉的月亮已近乎满月了,仅是周围的弧线画得稍有偏差,使本可以圆圆正正的它略有不够圆满之感。主人为客人准备的厢房是里外两间,里间摆放着简陋的木床,铺好了褥被,为了城里客人睡着舒服,女主人把放在箱子里的两个新的绣花枕头取了出来,这两个枕头一直没舍得用,十多年了,是她的珍贵嫁妆,虽然布料很是一般,但是枕头上一双巧手绣出的鸳鸯戏水的图案,可称为地道的民间艺术品了。山里人就是这样,诚挚的心态,好客的热情,使许多城里人不可思议。

    石屋四面全是石材构建的,这种石材被修整成一块块方石,只是稍加黏料(黏土或水泥),就将方方正正的石材整合得严密牢靠。在里屋一侧的墙体上,有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的窗子,这是经过改造的窗子,装着玻璃的一扇木窗可以开合。此刻,皎洁明亮的月光穿透窗子,洒进小小的蜗居,透过窗子,又可窥见高悬着的圆月。夜静了,深了,夜的脚步很有节奏地默默前行,只有唱着歌儿的蝈蝈为夜的进行曲伴奏。栗致炟和陆雯却毫无睡意。这个看似平凡的两人世界,对他们两个来说却是多么的珍贵和难得,仅为这次小游,陆雯已邀请栗致炟一年时间了,栗致炟也答应陆雯一年时间了,可是每每事到临头,就有千变万化的原因成为不能成行的理由,这理由是不容置疑的,更是不能改变的。今天,终于有了这一天。陆雯激动的心情犹如烧沸的水,不能平静,不能自已,她推开窗子,使月光更完整也更充分地洒向小屋。对视着天空的月亮,她触景生情地轻声哼起了自己喜爱的舒伯特的小夜曲,这是一首以月光作背景的爱情曲。栗致炟被歌声吸引住了,他全神贯注侧耳倾听,进而,又像思索着什么。陆雯歌罢,看着有些沉思的栗致炟问道:此刻,你想什么?他不假思索地说:我想到一首诗,是那首唐代刘方平的七绝。

    “你能记下那诗句吗?”

    栗致炟不假思索地背诵起来: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你呢?你想什么?”

    陆雯也是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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