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下的呢喃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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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4/5页)

恼。

    而当她向流星许了一个颐,希望能够赶快毕业。他则反问她,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进入社会,难道当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不好?

    问题是,她的学生生活不像他一样看起来那么的无忧无虑。而他所谓无忧无虑的日子,其实也不若她想象的多。即使他再如何开朗,他还是有着自己的烦恼。

    在一边数流星、一边闲聊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原来,他们都有一些身不由己。

    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忧虑。“我担心我拿不到律师执照,也担心考不上法官或检察官…实际上,我甚至连我自己是不是想当一个律师或法官都不是很确定,更遑论要我离乡背井到外国去学法律…”

    身边的她静静地倾听着,带给他一种奇异的安心,这使他愿意让她碰触到他心里那从来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个担心未来,不知道何去何从的一面,向来使他觉得无助得像个孩子。他是如此羞于在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够成熟,却轻易地在她温暖了解的眼光下,敞开一切。

    他的眼睛看起来恍如蒙了雾气的夜色。“我的家人都是法律这一行的佼佼者,有时候,在那么优秀的家人面前,我时常会忍不住想要逃走,但我又不能真的逃开,我担心一旦我转过身,我会看不到他们是用什么样的眼光在看着我。但我又担心看见他们对我的失望…”

    他愈说声音就愈低沉,直到他感觉到他的手被人握住,那小小的手形、暖暖的手温,像一道暖流,流过他的心。

    他转过头,看见了她好温柔的眼神。

    “没关系。”她包容地说。

    他挑起眉,同时反握住她的手。

    她转头看向天空,唇边绽出一朵笑花。

    黑暗中,她声音虽轻,听起来却好清晰。每一字、每一句,都敲进了他的心底。

    “我们的眼前有好多条路,条条道路都好像通向不同的地方。有些可能是死路,有些则不是,但是不走走看,谁也不会知道等在路那一端的是什么?再者,就算走错了又怎么样?没有人规定不能重头来过,或重选另一条路走啊。”

    “走错了又怎么样?嗯?”他反刍她的话。“可一旦走错,会浪费很多时间啊。”

    她转过头来,与他面对着面。“但也可能收获更多啊。”

    “比如说,”摇摇头,他用实例来打比方。“假如我花了五年时间准备国家考试,却一直没通过的话,我是不是就浪费了五年?”

    她也摇头。“你何不这么想,你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知道你不适合走法律的路,这不已经比那些花了三十年才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他工作的人们幸运得多?』

    他继续反驳“那假如我第一年就考上了律师执照,也许我也得花三十年才会知道我不喜欢当律师。”

    她笑着继续摇头“也有可能结果是,三十年后,你会觉得当个律墨不赖,因为你在这工作里找到你想要做、也可以做的事。总之,你的人生不会是白走一趟。不管是对还是错。”

    他为之吹了声口哨。“哇!看看这里是不是来了个开朗少女?”

    “我以为你才是阳光天使呢。”

    他哈哈大笑。“好吧,服了你!也许真的是如此吧。”

    “不要怕走错路,也不要怕选择不一样的路。”她微笑地看着他“只要那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他深思她的话。“可是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够认同我的选择、支持我的选择。假如我不走法律这条路,我怀疑我的家人会支持我。”

    “但你并不确定,不是吗?”

    他的确不确定。“我还是想要知道有个人会无条件的支持我,这样我才会知道,不管我怎么选,都没有关系。”

    唉,摆明了在勒索她嘛。“我愿意支持你。”

    他眼睛一亮。“好家伙,记住你的话喔。”

    “我不敢忘记。”她配合地半开玩笑。

    他哈哈大笑。而她真的好喜欢他爽朗的笑声,于是也跟着一起欢快地大笑。

    片刻后,笑声渐歇,他看着她,声音转为低沉:“好了,我吐完苦水了,是不是轮到你了?”

    他这一句,立刻引来她的沉默,使她好半晌不发一语。

    “依农?”夜太深,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好坐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她跟着坐了起来,捧着茶,感觉手心发冷又发烫。

    “不想说没关系,我只是想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而我却还不是非常了解…”

    不愿意让他有自责的想法,她打断他:“你还算不够了解我啊?我以为我在你面前都没有秘密了。”自相识以来,他汲汲探听她的一切,有时候,她几乎都要觉得,也许他比她还要更了解她自己。

    “真的吗?”没有秘密了?他有点怀疑。他倒觉得她有一堆秘密,怎么解也解不开。即使已经认识她这么久,他还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对她已经很了解。

    见她不语,他试着继续问:“那么你告诉我,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你喜欢听什么音乐?喜欢什么颜色?最常做的运动又是什么?”他劈哩啪啦的问,没有发现他的问题已经变成一串连珠炮了。

    他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每个问题都使她哽住。她试着想回答,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也答不出来。

    “怎么不回答?这些问题会令你尴尬或太过尖锐吗?”弛以为每个人被问到这些基本问题时,都能够凭着直觉逐一答出来的。为什么连这些简单的问题,她都无法回答?虽然他承诺过给她不回答的空间,但难免还是感到有些受伤。

    她从他的叹气声中听出了受伤的意味,但她就是答不出来。她脸色苍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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