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_第二卷单桅船在海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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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单桅船在海上 (第4/16页)

这儿是七头怪蛇搏斗的场所,也是海兽聚会的地点。据传说,在这个无底深潭里,一个叫做克拉堪的蜘蛛精,也叫做章鱼精,不知抓沉了多少船。黑暗的海洋多么可怕啊!

    ①罗马时代的一个圆剧场,可容八万人,是罗马名胜之一。

    人类对这种神怪的真实一无所知,只看见海上波狼的颤栗。

    到了十九世纪,尚堡浅滩已经不存在了。不久以前建筑的防波堤,利用波狼冲激的力量,把这座高大的海底建筑物摧毁了。同样,一七六○年在克洛西筑成的码头,只消一刻钟的工夫,就改变了海潮的水流。潮是永远不变的东西。可是永远不变的东西,往往比我们所想像的更听话。

    第四章 出现了一片怪云

    头目起先管他叫疯子,后来又管他叫科学家的那个老头儿,一直没有离开船头。船开过了尚堡浅滩,他便同时注意天空和海洋。他一会儿低下头来看海,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天,特别注意东北的天空。

    船主把舵柄交给一个水手,跨过放船缆的舱口,穿过上甲板的过道,走到船头。

    他不是从正面走到老头儿跟前的,而是站在他的身后,伸开手,倒背着胳膊,歪着头,张大了眼睛,扬起了眉毛,嘴角上挂着一个介乎尊敬与嘲笑之间的好奇的笑容。

    不是因为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就是因为已经觉到背后有人,老头儿一面注视天空,一面嘟嘟囔囔地说:“近百年来,计算赤经的子午线上有四颗星:北极星,仙后星,仙女星和飞马座的壁宿星。可是现在一颗也看不见。”

    他机械地一句接一句地讲着,嘴里半截肚里半截,含糊不清,一出嘴唇就听不清了,看样子,他好像不愿意讲似的。自言自语是精神之火的轻烟。

    船主打断了他的话:“老爷…”

    老头儿想得出了神,也许是有点聋,他接着说:“星斗少,而风又太大。风时常离开自己的轨道,扑到海岸上去,而且是垂直扑下来的。这是因为陆地上比海上热。陆地上空气轻。海上浓重的空气于是就流到陆地上去弥补空隙。这就是高空四面八方的风都吹向陆地的缘故。必须在计算出来的纬度和猜想出来的纬度之间抢风行驶。只要观测出来的纬度跟猜想出来的纬度的差别,每三分钟不超过十海里,或者每四分钟不超过二十海里,我们的航路就没有问题。”

    船主鞠了一躬,可是老头儿没有看见。老头儿穿的那件衣服,好像牛津大学或者格廷根大学教授的长袍,一副傲岸倔强的姿态,动也不动。像一位鉴定波涛和人类的专家似的,他在观察海洋,研究海狼,仿佛他在要求喧腾的海狼给他发言的机会,好教它们学点东西似的。他是教师,也是预言家,好像深渊的巫师。

    他自言自语地说下去,也许是有意说给别人听的吧。

    “如果舵柄是一只舵轮的话,我们还可以斗它一下。如果船速是每小时四海里,在舵轮上加十五公斤的力量,船行时就会产生十五万公斤的效力。如果把缆索多绕两圈,效力还要大。”

    船主又鞠了一躬,说:“老爷…”

    老头儿的身体没有动,只回过头来,瞪着眼睛望着他。

    “叫我博士好了。”

    “博士先生,我是船主。”

    “唔,”“博士”说

    博士(我们以后就这样称呼他吧)似乎愿意讲话了:“船主,有英国的八分仪么?”

    “没有。”

    “没有英国的八分仪,你就根本不能测定高度。”

    “远在英国的八分仪以前,巴斯克人就测量高度了,”船主回答说。

    “注意逆帆。”

    “必要时我放松帆索。”

    “你测量过船的速度吗?”

    “测量过。”

    “什么时候?”

    “刚才。”

    “怎么测量的?”

    “用测程仪测量的。”

    “你注意三角板了没有?”

    “注意了。”

    “沙漏走三十秒钟的时间是不是准确?”

    “准确。”

    “你能肯定两个玻璃器中间的洞没有被沙磨坏么?”

    “能够肯定。”

    “你是不是用子弹的摆动测验过沙漏?拿一根…”

    “拿一根用湿麻絮拉过的平直的绳子吊住子弹,是不是?当然这样做过。”

    “绢子擦过蜡没有?要不然绳子会有伸缩性。”

    “擦过”

    “你试过测程仪吗?”

    “我用子弹试沙漏,用炮弹检查测程仪。”

    “炮弹的直径是多少?”

    “一尺”

    “重量够了!”

    “这是我们的老单桅战船‘拉·卡斯·德·巴格朗号’的一颗旧炮弹。”

    “是无敌舰队的吗?”

    “是的。”

    “就是有六百名兵士、五十名水手和二十五尊大炮的那条船么?”

    “详细的情形只有海底知道。”

    “水对炮弹的抵抗力是怎么计算的?”

    “用德国标尺。”

    “把海水对悬炮弹的绳子的冲力算进去了么?”

    “算进去了。”

    “结果怎样?”

    “水的抵抗力是八十五公斤。”

    “那就是说船速每小时四法海里。”

    “三荷兰海里。”

    “这不过是船速与海流速度的差。”

    “对。”

    “你把船开到哪儿去?”

    “到罗约拉和圣赛巴斯田中间的一个我熟悉的小海湾。”

    “赶快沿着目的地的纬度走。”

    “是。我尽量不离开这条纬线。”

    “当心风和海流。海流是随着风来的。”

    “两个没有义气的东西!”

    “不要骂了!海也有耳朵。不要侮辱任何东西。只要注意看就是了。”

    “我注意过,现在还在注意。现在海潮顶着风;不过等一会儿,潮水顺着风,就没有事了。”

    “你有航海图吗?”

    “没有,没有这个海峡的航海图。”

    “那么你是依据经验驾驶的?”

    “哪里的话。我有指南针。”

    “指南针是一只眼睛,航海图是另外的一只。”

    “独眼龙也能看见东西。”

    “龙骨和航路的交角你是怎样量的?”

    “我有标准罗盘,再说我还能猜航。”

    “猜航固然好。知道正确的航线更好。”

    “克里斯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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