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_第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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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5/7页)



    “玫,你等等。”他最终还是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等他接着说下去。

    “你真的知道我爱你吗?”身后传来的是他备感困惑的声音。

    我仰起脸笑了,眼眶却不由微微发热:“我知道,我完全明白。可是我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我转身面对他,坦然地解释“圣经里说,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对我来说,孙就是那个印记。安德烈,我只能说对不起!”

    “我明白了。”他神色黯然地点点头“下个月起,我就要离开警局去基辅工作了。玫,你自己多保重。”

    他上前用力抱我一下,然后走开。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象被掏空了一块,我甚至忘了说再见。

    他终于想通了,所以决定离我而去,所以他彻底解脱了。

    中午白花花的大太阳射下来,热得人心思恍惚,我木然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被阳光晒得满头是汗,而旁边就是枝叶婆娑下的树荫。

    我不想挪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口的冰凉,我已经忘了世上还有中暑这回事。

    老钱的电话还是追过来“钱我准备好了,你来不来?”

    海水反射着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阖上眼,眼前晃来晃去,好像浸在水中的照片,都是孙嘉遇包裹着纱布惨白的脸。

    如今我只有他了,只剩下他了,我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

    最后我说:“去。”

    那天傍晚下了场大雨,雨后奥德萨的星空呈现出无与伦比的纯净和灿烂,我闭上眼睛,看到的却是生命里最黑暗的一个夜晚。

    邱伟从我手里接过两万美金时,几乎被吓到,他拆开一捆反复察看,直到确认不是假钞才狐疑地问:“你用什么办法刮下来的?”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作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耸耸肩说:“你就甭管了,女人自有女人的办法。”

    他盯着我不出声。我被他看得心慌,为掩饰窘态,伸手拿过他的烟,抽出一根点燃,谁知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不止。

    等我狼狈地抹掉咳出来的眼泪,发现他还在盯着我看。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只是抬手取下那支烟,扔在地上用力碾灭,然后开口:“走吧,去罗茜那儿。”

    三十捆一百元面值的美钞,整整齐齐码在箱子里,摆在罗茜面前,映得她的脸都有点发绿。

    她拿起几捆钞票,放在手里把玩良久,瞅着邱伟说:“听说你把货都抵押给别人了,损失挺大的吧?”

    “还好。”

    邱伟的回答简捷而生硬,硬得让我担心他是否会得罪罗茜。

    意外的是,这次罗茜并没有在意,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们,算是好事吧。”

    邱伟没出声,我却立刻支起耳朵,太久没有听到“好事”这两个字了。

    罗茜笑笑:“那个人啊,他在中非的对头马上就要找过来了。”

    她没有提名字,话说得更是模糊不清,但连我明白她在说什么,心头顿时一松。

    邱伟已经耸然动容,吃惊地问:“是…是您促成的?”

    罗茜避而不答,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之间的旧账让他们自己去清算好了,不劳我们动手。”

    “罗姐,谢谢了!”邱伟这声谢,才是真正发自内心。

    “邱伟,你小子够现实的啊!”罗茜显然听得出其中的差别,撇着嘴哼一声“还有,我托了人说情,今儿下午可以去医院看看嘉遇。”

    我的心跳立刻加快,坐直身体热切地看着她。

    “你就算了吧。”她斜我一眼“他刚撤消重症监护,哪儿经得起你再折腾一次?”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添添干裂的嘴唇,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不过我可以帮你带个话儿,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她施舍似的补充一句。

    我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

    邱伟看看我没有出声,眼睛里全是怜悯和同情,我勉强笑一笑,表示没关系。

    罗茜扶着箱子盖,不知为什么突然叹口气:“那天我把话说得没有一点儿余地,其实挺过意不去的,可是我真的挺难办的。你说这事儿吧,本来嘉遇也有不是的地方,我要是太偏袒他,比如替他把这钱拿了,以后在这地头儿上我就没法儿说话了。邱伟你明白吗?”

    邱伟咧咧嘴,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罗茜从箱子里抽出两沓美钞,推到他面前:“这些拿回去,算我一点儿心意。”

    邱伟低头看看,却没有伸手。

    她转手就把钞票扔在我怀里:“那你就先拿着吧。”

    我把它们放在手心里上下掂一掂,居然噗嗤笑出来。这挺括的质感如此熟悉,从老钱手里接过时的感觉,和此刻真的没什么区别。

    真的,我的确感到可笑,世界上的事真是滑稽!

    老钱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甭以为那罗茜是什么救世主,这女的能混到今天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只怕这回她是想人财两得,盯的也是清关生意。”

    把钱放在沙发上,我拉开门出去,没有说任何告辞的话。

    沿着大路往家的方向走,街道上人来车往,我觉得吵闹不堪,闪身躲进路边的电话亭,从玻璃里面满心迷茫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些路人当中,是否也有二十二岁的女人,象我一样在短短九个月里拥有这么多摧心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封闭的电话亭里温度渐渐升高,空了一天的肠胃开始翻江倒海一样地折腾,我蹲在角落里,直吐得精疲力尽。

    外边有人不停敲着电话亭的门,我不耐烦,抬起头瞪着他,可能被我邋遢的样子吓到,那人退后一步,满脸惊疑地打量我。两人对视几十秒之后,他终于败退,转身跑了,跑得飞快。

    我把脸埋在膝盖间笑起来,我猜他肯定把我当做精神不正常的人,不正常就不正常吧,我已经丝毫不在乎,这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后来我感觉到被人抓着肩膀用力摇晃“赵玫,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我抬起衣袖抹抹脸,镇静地站起来“邱哥,我们回去吧。”

    邱伟拉开车门没说什么,但看我的眼神就象看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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