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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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3/6页)

眼前是落得光秃秃的树杈,纵横交错着伸向灰暗的天空,脸上有湿润的凉意,原来又下雪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原来他还有心,而且好好地呆在他的胸腔里,我暗暗叹口气。

    他解开我的衣领,从颈部一路吻下去,嘴唇摩擦着我的锁骨,如羽毛般轻轻掠过。灵魂渐渐出窍,飘向不知名的去处。万籁俱寂的地方,适合吸血伯爵的黑披风出没,柔弱的猎物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受害者,在意乱情迷中幸福地沉沦,从此万劫不复。

    维维的影子忽然在眼前闪过,我打了个寒颤,如梦初醒,用力推开他。

    这个人,浑身上下如有魔障,一旦接近,意志力会被完全摧毁。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嗯?”他很意外。

    我看着他不肯说话,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给了一个中国商人圈里有名的花心萝卜!

    他伸手抱我“宝贝儿…”

    我再次推开他,撒腿跑了,全然不顾他在身后大声叫我的名字。

    家里出乎意料地有灯光。我用钥匙开了门,多日未见的维维坐在灯下,正弯腰给十根脚趾涂趾甲油,一种诡异的蓝紫色,看久了会眼睛痛。

    “赵玫,家里有人来过?”她抬起头问。

    我心虚得厉害,简直不敢看她:“没…是,同学来借琴谱。”

    维维并没有留意我的脸色,点点头,又去服侍她的趾甲。

    我松口气,也没敢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抚着嘴唇惆怅了很久。

    维维这次回家,原来只为了收拾换洗衣服。第二天一早,我默默地看着她把衣服扔进箱子,想起孙嘉遇的叮嘱,存了一肚子话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最后她合上箱子盖,坐在我身边,熟练点起一支烟。

    我实在看不下去:“又抽烟又喝酒,你的声带会彻底完蛋。”

    她是学声乐的,声带一旦受伤,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对一个声乐系的学生来说,就意味着一切结束。

    沉默片刻,维维冷冷地说:“谁在乎?”

    “你要去哪儿?”

    “利沃夫,滑雪。”

    “你自己?”

    “嘿,利沃夫那种地方,当然要和男友一起去。”

    “维维,你觉得自个儿真的高兴吗?”

    她碾灭香烟,一脚一脚踢着脚下的皮箱“高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不会为个不爱我的人糟践自个儿。我得活得好好的,气死他!”

    我只好沉默,既然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作为朋友也只能适可而止。

    维维走了,十几天后才回奥德萨。圣诞节我一个人无处可去,平安夜是在安德烈家度过的。

    安德烈的父母热情而好客,他还有一对十八九岁的孪生meimei,活泼漂亮。听说我在学钢琴,便硬拉着我一起合奏,又逼着安德烈在一边伴唱。

    我才发现安德烈还有一个好嗓子,唱起歌来低沉悦耳,有几分保罗麦肯特尼的味道。

    这个夜晚过得十分热闹,钟声敲十二点,大家乱糟糟地许愿,然后分拆礼物。我带来的礼物,是一套中国的刺绣桌旗,恰好被安德烈的mama拿到,她很高兴,过来吻我的额头,连声说着谢谢。

    象安德烈兄妹一样,我也得到一份圣诞礼物,一双彩色的毛线手套。大家皆大欢喜。

    平安夜结束,在我的坚持下,安德烈送我回去。车一驶入黑暗的街道,曲终人散的孤寂令我沉默下来,感觉两颊的肌rou笑得酸痛,方才的欢声笑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玫,你是不是累了?”安德烈的声音也象来自遥远的地方。

    “没有,就是有点困。”我强打起精神。

    他看我一眼:“你想好了?真不和我们去滑雪,一个人过圣诞节?”

    “是啊,我要复习,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回过头专心开车“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不知什么时候,就一下沉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所以放不下心。”

    我拍着他肩膀:“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担心什么?”

    他哼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

    我忍不住笑:“你知道什么?安德烈,不要总是扮演先知,你会很累的。”

    他不出声,一直把我送到公寓楼下,然后吻我的脸道别:“圣诞快乐,我亲爱的女孩!”

    我站在大门口,眼看着他的小拉达摇摇晃晃上了大路,才转身进电梯。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室外的灯光映在家具上,反射着微弱的光泽,隔壁人家彻夜狂欢的笑声、音乐声,透过未关严的窗扇漏进来,愈发衬出一室岑寂,扑面而来。

    平日无数细微的不如意处,身在异乡的孤独无助,在这个万众同欢的夜晚,都被无限放大,催生出一股酸楚的热流,生生逼出我的眼泪。

    这种时候,我通常不敢给爸妈打电话,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惹得他们无谓担心。

    我只能捂在被子下面,断断续续哭了一场,等我朦胧睡去,窗外的天色已经透亮。

    圣诞节的下午,我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我翻个身,极不情愿地伸出手臂,闭着眼睛摸到手机,含含糊糊地问:“谁呀?”

    “孙嘉遇。”

    我一下惊醒,霍地坐起来:“你干嘛?”

    “怎么这声儿啊?还没睡醒呢吧?快起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我真是怕了见他,于是随口扯了个谎:“我不在奥德萨,我出来滑雪了。”

    “扯淡!”他在那头笑“你说谎也打个底稿,我就在门外,电话声我都听见了。”

    我屏住声息,果然听到有人在嘭嘭嘭敲门,我顿时哑口无言,脸有些发热。

    “给你二十分钟,我在楼下等你,快点啊!”不待我再找理由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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