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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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3/6页)

  我有点儿不安,略略侧身避开他的手“安德烈,你醉了。”

    他依然固执地抚着我的脸“玫,能否允许我说爱你?”

    我站起身“我累了,对不起,我想回家。”

    安德烈一怔,随即明白我的意思,脸上分明有受伤的表情,放下手臂看我很久,才召来侍者结账,我抢着付了钱。

    喝了酒不能再开车,我们在酒馆门口分手,他没有说送我,也没有说再见,一个人默默走开,我想他是真的醉了。

    我明白这样对安德烈不公平,失去他的友谊我也很遗憾,可我心中渴望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那晚之后,我喜欢窝在他坐过的地方,细细回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细节。虽然知道他是令维维伤心的人,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马路上人烟稀少,我皱着眉头拉紧大衣,慢慢往回走。脸上不时感觉到冰凉,原来又下雪了,硕大的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柔软得令人难以置信。我抬起头,鼻子不禁隐隐发酸,想家,也想北京。

    奥德萨地处乌克兰南部,因为喀尔巴阡山脉的阻挡,不会经受西伯利亚寒流的侵袭,没有北京街头凛冽的寒风,但有整整三个月的冰雪覆盖期,一场大雪接一场大雪,直到来年三月,方可冰消雪融。

    这里的冬天,触目皆白,是让人倍觉寂寞的冬季。

    进入十二月,西方圣诞的气氛一日浓似一日。说它是西方圣诞,因为乌克兰以东正教徒居多,而东正教的圣诞日是元月七日。

    就像中国的春节一样,离放假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学校的气氛已经逐渐松弛。平常人满为患的琴房,一下子冷清了好多。我抓紧机会练琴,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自从万圣节过后,彭维维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独自在家里孵了许久。很多次我从学校回去,都能看到她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对着电视机发呆。电视里有时候播着新闻,有时候播着综艺节目,没有声音,只有屏幕上忽明忽灭的蓝光,映着她表情呆滞的脸庞。

    直到最近两个星期,她才象缓过神来,恢复了常态,又重新开始她花枝招展的生涯,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赴不同的约会。候在楼下等着接她的座驾,从奔驰到保时捷,几乎没有哪天重过样,简直象世界名车秀。但是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那辆黑色宝马。

    找个机会我小心地问维维:“后来孙嘉遇找过你吗?”

    她本来还笑吟吟的,一下翻了脸:“以后少在我跟前儿提这个人。”

    我十分难堪,但也知道自个儿多管闲事,有点儿过分,即刻噤声,并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和她提起任何与孙嘉遇有关的话题。

    这天在学校,正和同学兴致勃勃商议假期的去处,有女孩儿跑来告诉我“亲爱的,有位英俊绅士在门外等你。”

    我以为是安德烈,从上次酒馆分手,他有将近一个月没和我联系了,于是披上大衣高高兴兴走出去。

    在琴房的门口,背风处站着一个穿黑色长皮大衣的男人,门前路灯的光晕透过灯罩射下来,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笼罩着他,贴身剪裁的大衣款式,明明白白勾勒出宽肩细腰的V型身段。

    我迟疑地放慢脚步,这不是安德烈。安德烈是个纯朴的男孩,穿着举止仍象大学男生。而这位,只看背影,都知道是个风流人物。

    我站住,可是方才的脚步声还是惊到了他,他转过脸,侧面线条如同完美的雕刻,眼睛更是黑得象寒冬的夜色。

    这人竟是孙嘉遇。我的心开始怦怦乱跳,是意外,也有点小小的窃喜。

    “你好!”他笑咪咪地招呼我“我来讨债的,你没忘记欠我什么吧?”

    在他面前,我轻而易举就变得笨嘴拙舌,一向的伶俐消失得无影无踪。维维的警告言犹在耳,但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吧?何况我确实欠着他的人情。抗拒再抗拒,最后我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车。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俱乐部。叶卡琳娜二世时的古老建筑,温暖的帷幔和恰到好处的灯光,却是源自洛可可风格的瑰丽细腻,陌生但让人神往的布景。

    我顿时退缩,磨蹭着不肯进去。

    孙嘉遇奇怪:“你怎么了?”

    “这种地方我请不起你。”我如实回答。

    “你请我?”他大笑“你成心想寒碜我是吧?”

    “没有,我真的想谢谢你。”

    他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我的手,直接拽进了大门。侍者笑容满面迎上来,这回我学了乖,解开大衣纽扣,由着侍者帮忙褪下衣袖,取了大衣和帽子收进衣帽间。

    旁边桌的人走过来招呼,象是孙嘉遇的熟人。“马克,好久不见。”那人的眼睛向我溜了溜,笑道“哟,傍尖儿又换了?你丫的怎么越玩越回去了?”

    “你他妈的,就是故意的,成心毁我是不是?”他有些挂不住,一脸窘态。

    我只能转过头,假装欣赏墙上的装饰画。

    菜上来了,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孙嘉遇自己不怎么动,却不停地劝我“尝尝这个,乌克兰的特色菜,味道怎么样?”

    “嗯,挺好,不过原料是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俄文叫做‘庐卜提斯’。”他卷起舌头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

    我忍不住笑:“你是俄语专业出身吧?”

    “不是,咱自学成才成吗?在这鬼地方呆了七年,都快赶上八年抗战了。”

    我停下刀叉,吃惊地看着他“你在这儿呆了七年?这个地方?”

    “啊,怎么了?”他点起一根烟,人在烟雾后笑“别只顾发呆,吃菜吃菜,再来点鱼子酱?”

    我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简直象生吃鱼肝油,那股子腥臭味道,我永生难忘。别的不说,能忍受食物方面的不适和贫乏,在这里坚持七年,我就非常佩服。

    等到甜食上来的时候,孙嘉遇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于是我看到了时尚杂志中见过无数遍的标志,那两个著名的大写字母:CD。掀开盒盖,里面是六个形态各异的小香水瓶。

    “不知道哪种适合你,都试试得了。”他说。

    “我从来不用香水。”摸索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瓶,明知不妥,想还回去又舍不得,心里矛盾万分。

    “女孩儿哪儿能不用香水?”他隔着桌子伸出手,在我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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