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住定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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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4页)

不住,在下冒犯了。”真该死,他是否说了什么她听不顺耳的话了?怎么这么不当心呢?他怎么可以让她生气!

    她自是看到他脸上的自责,可还是板着脸迳自道:“我…从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说要与我做朋友的,可才说出口,竟又反悔说只是开玩笑。你这样要我,太过分了。”

    祝则尧听得怔住,明白了她的语意,却不知道该做何回应。呐呐道:“在下…在下不敢辱没小姐,能为小姐服务是在下的荣幸,在下无论如何都会替小姐打点好一切的。”

    “为什么呢?如果不是朋友之谊,你为我打点的种种,岂不是太过了?这让我如何安然领受?”娄恬正色道:“要不,日后若真有劳烦祝公子的地方,就让我赠与薄酬略表感激之意吧。”

    “小姐…”他不接受!

    娄恬还有话说呢。“至于…轻串玩笑着要与我结交友谊这件事,我虽难堪,却也不敢强求。既然你在这方面从来无心的话,我又怎好厚颜向你声讨着当真看待呢…”流袖轻抬,遮住娇容,似是不能自己的羞愧,更似就要泫然欲泣了。

    此番情状,惊得祝则尧差点没一刀砍下自个儿的头颅谢罪,也疼得他一颗心像是当下给揪碎了。

    “在下并非存心戏弄小姐!若能蒙小姐不弃,愿将在下视作朋友,此等荣幸之至,是在下求之而不可得的美事!”他着急地看着那片遮住她美丽面容的衣袖,猜不着他的解释是否能教她宽慰一些,或者…又害她更加难过了?

    “娄小姐…”他着慌地开始逼自己的脑袋拚命去想着如何让佳人破涕为笑、忧恼全抛的方法,不过却一无所得。

    幸而她终于开口了,可是出口的话却更加让他心痛…

    “我总是孑然一身,自幼便与姊姊相依为命。除了丽人、宝心两个,也没其它可说话的人。没关系,你无须勉强,我习惯一个人了,以后会继续习惯下去的。”深吸了口气“你别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了,我听了心里难过。”

    “我是真心的!”祝则尧半个身子猛地探进了车厢内,情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为了拉下那片遮去她面孔的衣袖。

    抓住了,拉下了,终于得以让他又能看到她!

    他没有控制好的力道,使得她身子不稳地向前倾了下,下意识地让另一只没被抓着的手抬起抵住他的肩膀,好稳住自己别向他的怀中倒去。

    两人的距离霎时变得好近,他清楚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而她觉得烫!他身上散发出的热,已然将春天的微寒都给烧化了。

    “你…”她想出声,却发不出来。

    “我能当你的朋友吗?”他见不得她眼中的水光!除了这个,他什么都没法注意到。“如果你不嫌弃…如果…你可以忍受我这么一个…寄人篱下、双亲俱殁…身世不名誉的人,那我谦卑地请你允许我当你的朋友。”他声音微抖,语调更轻:“怎样都好,就是请你…不要掉泪。为了我,不值得。”

    娄恬没有马上抽回被他牢握着的手,虽然这样不合宜的亲近教她羞赧不自在,可她…并不厌恶。而且,她只注意着他说的话。

    “你怎么如此自贬?”她不明白。

    “我只是说出事实。”他不想日后她是由别人口中听闻他的种种。“你想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

    “别人说的都是事实吗?那些关于你的事?”

    “或许。”他笑,有些嘲讽的。

    “那就别说了。”

    他不明白地看着她。

    “你现在的神情一如之前对我说恬静居各种传言时相同,所以我不想听,你也别说。不要为难自己。”

    不要为难自己!

    祝则尧脑中一片轰然。她在说什么?她是什么意思?他整个人倏地退出车厢外…而,直到退出去了,他才发现自己方才一直在冒犯着娄恬,居然抓着她没放…

    懊…好…好可惜,他没专心感受到…不不不!苞思乱想些什么!是好放肆才对!他是疯了吗?神智都跑哪去了!

    他心中思绪杂乱无章,只能呆呆瞪着娄恬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娄恬在车厢里看着他,轻轻说着:“你谈恬静居的闹鬼传言时,很冷淡,很讥诮。口气虽热络,但整个人却抽离得好远。现在又是这样的神情,我猜,当你言不由哀时,就是这模样吧。”

    她的聪慧出乎他所能想象!祝则尧又退了一步,怕自己将要赤裸裸地无所遁形!

    不!不行!他必须撑住,不能被看穿,至少不能让她知道他已被看穿!

    纵使他感到狼狈,还是能够表现出若无其事的笑容让人由笃定再变为一头雾水,他总是可以做到的!

    “娄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勉强笑着。

    娄恬静静看着他。

    “是吗?也许是我太累的关系,有些语无伦次了。”她看了下天色,又道:“很高兴我们成了朋友。晚了,我们都该各自回去了。”她指示着丽人收拾物品。

    她对他一笑,也不待他说个什么再会之类的话…也许是知道他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吧!马车便驶走了。

    夜近了,人远了,留他在将墨未墨的天色里。

    币黑的色调侵占了半片天空,黄昏被缩拢成西边一条坠地的彩带,逐渐奄奄。

    这片蒙昧,混染得多像他的心。

    而他的心,不受控制的,随着那马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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