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水云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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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4/4页)

女不停在天河舀水,玉皇大帝为他们的至诚感动,令喜鹊传话,特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初七,在天河鹊桥相会。而七夕雨,便是他们喜极而泣,又或是因分离而苦的泪水。”

    “那是雨…”她低声自问,声音宛若遥不可及。

    “是啊,不过天下有情人都宁愿想像成是情泪。”龙似涛牵起她冰冷的手,长指细细描绘她手上的薄茧,轻声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说是吗?”

    “他们应该宁愿要平凡的爱情吧?”她面向他,目光有着明了后的悲切。“因为只要相聚,便注定分离。”

    龙似涛没有答话,转过头,径自翘首望月,但月光却逐渐在他眼角反射成透彻的泪光。

    “你哭了。”莫晓湘蹙眉,想伸手替他拭泪,却被他抓得更紧。

    “别动,让我好好牵着你。”他声音沙哑断续,但双手依然温暖的包裹着她。

    “我没哭,你居然先哭了。”她叹气,还是抽出手拭去他面上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开始泛红。

    “我是哭了,那又怎样?”他索性孩子气的耍赖。“你不会哭吗?还是你的心在哭?”

    莫晓湘突然沉默下来,一双眼只是盯着牛郎星瞧,一语不发。

    “有我陪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龙似涛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强忍泪意。

    “我只是在想,七月七日相聚那晚,牛郎织女会做些什么。”她轻道,但一字一句都是燎原的火种。

    龙似涛的脸倏地飞红,还没开口,莫晓湘又柔声道:

    “你能告诉我吗?”

    “大概…也是像我们这样吧?”他看着她春冰尽溶的娇媚,心中不禁一荡,但理智又克制自己不得逾矩,因,此只能僵在那儿看着她。

    莫晓湘没有答话,朱唇微启,落上他松香馥郁的颈项,再来是耳,最后是唇。

    “你…不要这样。”龙似涛暗叹,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明明两情厢悦,却又不敢碰她,最大胆那次便是在舟上吻了她。

    “你上次也是这样吻我。”她不满的扭起双眉,娇嗔美态,让人情难自禁。

    “那是…”龙似涛一时语塞,总不能说他能她不能吧?

    “是你说的,不要我忘了你。”她这次吻上他的唇,双眸动也不动的望向他,十指在他胸前徘徊流连。“我想,只有这个方法,你才不会忘了我。”

    龙似涛很想说,即使不要这样他也不会忘了她。但双臂还是情不自禁的搂上她的香肩,沉声道:“你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知道。”莫晓湘扯下自己的发簪,任一头如瀑秀发洒落在他肩上,与他的交缠在一起。

    “可以吗?”他再问她一次,眼里燃烧的是和她一样的情火。

    她点头,拉下他的披肩,再解开他的腰带,让他的胸膛赤luo的展现在她眼前。

    “你看我这么多次,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她水眸荡漾着从未为人展露的媚光艳色,从此也只为他一人展露。

    龙似涛浅叹,十指替她解开盘扣,拉她卧倒在披风上,仰着头欣赏她美艳不可方物的娇颜。

    “我是你的了,今生今世,都只有你一个。”

    她立下誓言,却不许他说,只是轻掩住他的口。

    “但你要过的比我好,帮我赎罪,让我们下辈子不要有缘无份。”

    话声歇落,呢喃轻吟,夹杂着叹息声而出,他能给的只是无止境的情话绵绵,让她温柔得深陷情网,忘了即将别离的痛苦。

    除此之外,他给不起,她亦受不起。

    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天明,露曦。

    如果这是梦,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醒。

    昨夜他的絮语情话,犹然密密在她耳间反复缠绕,温柔得让她几乎想舍下一切随他而去。

    她侧身躺在他身边,看着他将潇洒与天真奇异混和的五官,心中不禁想起他昨夜深情专注的脸。

    她好想自私的独占他,好想在飘泊闯荡多年后,找一处温暖的港湾歇息。

    只可惜…

    她苦笑,小心翼翼地起身穿戴好衣物,没有惊动熟睡的他。

    那是不可能的。

    莫晓湘从怀里掏出个看似装胭脂的小盒,揭开盒盖,放到熟睡的他鼻下。

    “等你醒了,我已经回去了。”

    确定他吸人足够的份量后,她收回盒子,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

    “不要想我。”她枕上他的胸膛,听着他稳定有力的心跳。“我会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最后,她冰凉的唇覆盖上他,但颈间随之落下一样物事,垂晃在两人胸前。

    莫晓湘拾起在掌心一看,原来是他俩第一次见面时,他编给她的芦笛。

    记忆随着芦笛如潮水般涌起,让她不禁怔然。

    他在芦苇摇曳的溪边救了她、他在黄沙官道与她重逢、他为她疗伤时的羞赧不安、他在大街上执着的与她争辩、泛舟鼓琴扣舷而歌的他、还有昨晚的他…

    掌心的芦笛,依旧安静的躺在那儿,像是他,总是默默等着她。

    清脆愉悦的笛声,仿佛又从她耳边响起。她永远忘不了那单纯无心机的声音,只是纯粹关心她的声音。

    在那时,情根已种。

    她闭目,扯下系着芦笛的绳子,最后五指屈拢,碎叶片片在她指间进出。

    鹊桥散,牛郎织女永不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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