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君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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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3页)

辈自觉,总对她们处处呵护备至哪。

    “叔叔就剩你们两个亲人,不照顾你们,照顾谁呢?”华永清拍拍华紫蓉的头。

    “谢谢叔叔。”华紫蓉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

    “先吃点东西吧。”他说。

    “有雪花糕呢!”华紫蓉一看到“雪花斋”之紫菱盒,眼睛便亮了起来。

    “先把帐本收起来再吃,免得弄污了。”华泽兰合起帐本,拿起钥匙,重新锁回柜子里。

    华永清看着紧阖柜子,目光在华泽兰手上那串华家主事者钥匙上打转了一圈。

    “最近布庄营收还好吗?”他问。

    “隔壁福记上个月清仓抢了些生意,咱们营收比去年稍差了一些。”华紫蓉颊边鼓着一块即将融化的雪花糕,陶醉地眯着眼说道。

    “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之事,尽痹篇口。”

    “叔叔是长辈,这等闲杂小事交给我们姐妹费心就好了。”华泽兰轻声说道,没忘记爹生前,曾经叮咛过不许叔叔干预布庄生意之交代。

    “是叔叔没用…”华永清黯然地低下头,长叹了口气。

    华紫蓉不忍心看到叔叔受伤神情,连忙捧着纸盒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叔叔也吃些雪花糕吧。”

    “叔叔不吃。只是想交代一下,你们两人出门,凡事都小心。到了人家家里,虽然是未过门妻子,言行举止还是该有大家闺秀风范。还有啊,虽然吴半仙交代外出可避劫难,但你们一路上还是要小心…”

    “叔叔,我们绝对会平安回来的。”华紫蓉打断他的话,大声地说道。

    “叔叔就等着你们平安回来哪。”华永清笑着附和道,目光再度地飘向那串被置于大桌上的主事者之钥。

    华家布庄之未来,靠的便是这两人了啊…*********

    月牙高挂天上,阒闇河水被夜风一吹,更加寒意逼人了。

    她好冷…好冷…

    华紫蓉紧闭着眼,牙齿打着寒颤,整个人僵冷到无法动弹。

    他们一行人明明是往南边搭船要到胡大哥家里,沿途应该愈来愈温暖才是,怎么此时竟比腊月大雪时还冻彻心肺呢?

    “夏儿…”华紫蓉睁开眼想唤人来加炭火,无奈眼皮却沉得像是上头搁了千斤铁一样。

    “夏儿…”她又唤了一声,却依然无人应声。

    她勉强睁开眼,心头一惊,这才赫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浮木上,整个人在河面上载浮载沉着。

    还来不及感到害怕,那一场灾难便已再度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回。

    昨儿夜里,她还在甲板上与吴师傅对剑,没想到十多个凶神恶煞就这么驶着风帆驰艇,铁炼绳地强行登上了船,索命阎罗似地攫走了一帮人的性命。全数珠宝皆被洗劫一空,一把大火燃尽整艘船,所有人全被抛入了河里…

    正逢山上融雪汇入河流,水势湍急,大伙儿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冲散了。

    她的婢女夏儿冒死抓到一块浮木,和她一起倚靠着。两人就这么随着水流往前漂着,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夏儿先睡着了。

    然后,当她再睁开眼时,原本趴在她身侧的夏儿,早已不知流落到何方,生死未卜了。

    “夏儿…”华紫蓉泪眼蒙眬地望着眼前阒黑河面,而当下一波冷颤再度袭来时,她已经连哭泣的力气都消失了。

    是因为她不信天意、不服吴半仙,因此上天便要给她这样的磨难吗?

    但是,那个该死的吴半仙,不是说只要出远门,便能痹篇灾祸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还惨死在这条河里?

    “什么吴半仙,不过就是个乌鸦嘴!等我回到福州后,一定马上带人去拆你的台!”华紫蓉大声说话,神智随之稍微清醒了些。

    只是一天未曾进食的身子,并无法让她支持太久。

    况且,这段时期原非什么游河时节,他们的舟船沿着山岸而行,一路上始终未曾遇过其他往来船只,就算再漂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人看到她吧…

    就要这样死去了吗?她不甘心啊!

    她得活着,她要找出那些盗匪下落,她要他们得到该有之报应。

    “小夏、吴嬷、吴师傅…”华紫蓉想起那些曾经与她相伴多年的笑颜,鼻尖不禁又发酸了。

    “我会活下去的…我会替大家找出凶手的…”华紫蓉虚弱声音被晚风吹散,竟是破碎得无以复加。

    前面有声音!

    一阵丝竹乐声随着夜风飘了过来,几道女子娇笑声时而掺杂其间。

    华紫蓉定神一瞧,抬眸远眺,看见了一艘灯火通明、笙歌夜舞之大船,正热闹非凡地朝她驶近。

    “救命…”华紫蓉攀紧浮木,抬头对着前方那艘大船大喊道。

    只是,她那声挖心掏肺之大喊,在乐音、娇笑声之间,微弱得像是一阵低喃。

    “来人,救命啊…”华紫蓉揪紧浮木,心慌意乱地再度大叫。

    呼救声依然石沉大海,她只能睁大眼,希望船上有人能发现她。

    此时,尖头平底大船已朝她驶近了些,近到华紫蓉能瞧见一名身着薄纱之舞伎正于甲板上不停地旋舞,旋转、旋转、旋转到船舷边。

    “豹爷…前面有个死人哪!”船上舞伎忽而尖声一叫,转身窝到了西门豹怀里。

    “人都死了,有何可惧。”

    西门豹推开舞伎,走到船舷边。他一身鹅黄丝裳微敞前襟,手执白玉酒杯,一对野眸在烛火之下,映出琥珀般澄黄,诡魅得教人不敢直视。

    “救命…”华紫蓉又唤了一声,喉咙干烧似地焚痛着。

    “那人还瞪着我呢!会不会是死不瞑目啊?”夜黑瞧得不真切,舞伎眯着眼,既害怕却又忍不住地想瞧个仔细。

    西门豹朝船首使了个眼色,让人将船驶近那团阒黑人影。再弹了下手指,小厮便拎来了烛台,站在他身边,帮着照亮黑暗河面。

    他及腰长发未绾,乌亮发丝在空中扬起,昂贵乳香香料随之飘散于夜里。

    右手握着一只掐丝金盏,他饮尽一杯酒后,又让人斟满了一杯,修长身子这才好整以暇地斜倾向前,望着河岸间那只攀附着浮木之娇小人影。

    “我瞧不清楚…”西门豹声未落地,一排烛光已在他身侧燃起,映得船边河水一如白昼。

    好亮!

    烛光灼着华紫蓉眼皮,热得让她眼睛发痛。她勉强自己不闭眼,仰头时却对上一双澄黄如蜜蜡般晶眸。她心一惊,继而定神一瞧,便发现了那是烛光引起的错觉。

    “救命…”华紫蓉张口喊道。

    西门豹一抬手,让乐伎们停止演奏。

    “救命!”华紫蓉确定他看见了自己,再度低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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