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乐抗拆记_第32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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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3/16页)

宽的栅栏,是我俩前世今生的皮影戏,忽而一帆飘过,却万物缤纷,那是你在发光,你在微笑,你在对我说,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为这句话,我愿意粉骨碎身,万劫不复。可赶到栅栏,竟看不到菜刀妹了,日日守候,那条江空荡荡的,变成另一条江河。我每天准时站在那里盯着,几乎把剩下的那只眼也盯瞎,她还是没踪影。我那样子,连女医生都点头称赞:这真是一个好的精神病。白大哥疯疯癫癫对我说:前几天有一个女子总想爬上河岸,被淹死了。我用一只眼恶狠狠地瞪他,他捂住嘴跑了,声音渺渺传来,你要是想看她,就该跳下去。那一刻,我想到越狱。其实我一直在想着越狱,跟菜刀妹遥遥见面的时候一刻都没忘了越狱,我勤加锻炼,为可能中的越狱作了充足的准备。但乐园根本不可能越狱,这里地势险峻,河流湍急,栅栏高不可攀,其他三面全是安了电网的围墙。我又想到白大哥,我问他。他混浊的眼睛盯着我瞎了的眼睛看了半天,才说:你真的是瞎了,看不到这里,连鸟都飞不出去。可是我觉得白大哥眼睛有闪过一点火花,使劲掐着他的脖子,威胁他不说就弄死他。白大哥倒地,拼命咳嗽,咳嗽,断断续续说:飞不出去,但可以…他不说了。那点火花变成大火,我摆正他的脑袋,央求他快快告诉我。他沉默很久,让我把室友打一顿再说。我知道这是个疯子,可这疯子不是一般的疯子,他能记住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能算出哪天是冬至,他曾经告诉过我东南15度42公里才是城市。我跑回去把一个室友打了一顿。我有三个室友,一个是鸟人,一个是天天系绳索的人,看《飞屋环球记》发的疯,他们全家为鼓舞斗志去看这电影,回来后房子全不在了。那个天天发呆的人,是被绑在电线杆上,亲眼看着房子被拆,烟尘飞处,他老婆扑上去,被埋掉。我打的是那个爱发呆的人,他爱吐口水,总凭空十指抓我的样子。他从未抓到过我,可这次我上去就抓得他脸稀烂,压在地上一顿暴打,还吐口水…他居然哭了。一会儿男护士就进来,把我和他都打了一顿,扔进改造房。进到改造房,发现白大哥也在里面,黑暗中他咳着嗽,夸我聪明。那个发呆的还在嘤嘤哭着,白大哥摸索过去,砰砰几下,竟把他打晕了。然后白大哥拉着我往角落走,我不知其意,跟着他走,他突然一脚把我踢倒在地,把我的头往地下按。他这次是真疯了。我挣扎着,却听他说,摸到没有…一个洞,很深的洞。想不到在这黑黑的改造房里,竟有一个地道,胆子太大了。听白大哥渺远地说:9年了,平均每年我得在这里待4个月,36个

    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从改造房出来,我快快跑向栅栏。在黑黑的改造房我想通一个明亮的道理:幸福就是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雨地淋浴,只为等你在栅栏外惊鸿一瞥,生命就是你花一生的时间顺江而下,只为看我在栅栏内发疯比划一秒。那五米宽的栅栏,是我俩前世今生的皮影戏,忽而一帆飘过,却万物缤纷,那是你在发光,你在微笑,你在对我说,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为这句话,我愿意粉骨碎身,万劫不复。

    可赶到栅栏,竟看不到菜刀妹了,日日守候,那条江空荡荡的,变成另一条江河。我每天准时站在那里盯着,几乎把剩下的那只眼也盯瞎,她还是没踪影。我那样子,连女医生都点头称赞:这真是一个好的精神病。

    月,1天挖3公分,每个月挖90公分,36个月就是3240公分,实际上我已挖了40米…我喃喃,不怕被发现。白大哥吸了吸鼻子,让我闻闻这里的味道。我嗅嗅,很大的霉味,还有粪便味,上次我在这里差点被熏休克。黑暗中,他说:我在这里9年,从没看他们打扫过改造房,这里没有灯,精神病要改造,怎能嫌黑嫌脏,嘿嘿,每次他们把人往里一扔,很少进来,最多进来打一顿,很快也走了,倒给疯子我很多机会了,所以我时时就犯点事,让他们送我进来…只是最近争取进来的机会越发难了,他们也习惯我,我怎么搞事,都不送我进来,这次,还是对男护士吐了口水才进来的,疼死我的脸了…他想了一想,让我进去参观一下未完工的地道,洞口在墙脚,一堆杂物后面,洞里面很潮,很狭窄,弯弯曲曲的,胖子肯定卡住,当然,乐园是不可能有胖子的。我爬了一会儿就头晕脑涨,白大哥还在前面不断放屁…一会儿他停住,瓮声瓮气地说差不多了,往回退。出来长吐一口气,觉得连改造房的空气都很清新。我暗忖,这地道徒手爬都这样艰难,何况挖,想必白大哥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把一些土交给我,让我悄悄塞在鞋子里带出去,出去时走路一定要轻,不要把土洒出来引起注意。刚才还纳闷怎么掩藏挖出来的土的痕迹,原来是这样。突然又明白为什么那天刚从改造房出来,我一只眼对不上焦就撞到了他,他愤然地大骂我,是怕我暴露他鞋子里的泥巴。我一时兴奋,又要爬进去挖。他拉住我,亟亟说:一天不能挖多,不要因为一公分进度,让9年都白瞎了,不急,我算过,快了,很快了。这时那被打晕的人醒了,又哭,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我才懂得白大哥做事真小心。我先放出改造房,白大哥继续待在里面。我走出改造房,就像已飞出了精神病院,飞回丁香街,油条房需要我,丁香街需要我,我需要菜刀妹。所以我还是坚持站在栅前,看菜刀妹是否来了,我习惯了一只眼,轻易就对上了焦。我没看到菜刀妹,却看到了高姐。她出现在对岸,遥遥地喊毕然、毕然。我一阵狂喜,丁香街的人来了,菜刀妹也能来,可她竟没有来。高姐喊了几天,没有人应,竟又带了一帮人,那些小姐,在对岸搭起了帐篷。我可以看到炊烟升起,是她们在做饭,她们好像还在打麻将、喝酒、一起尖声呼唤着毕然…那些声音都很大,在郊外的空气中很快传到院长耳朵里。院长不准任何人再在栅栏边。却有男护士出去,很快回来,鼻青脸肿,更多的男护士出去了,也回来了,有瘸的,有的身上还有伤口。我很满意,那是捕鼠夹和三国弩留下的。院长脸发青,带了好多人出去,还听得到警车的声音。这次高姐被带回来了,大喊大叫:日你妈,还老娘的男人。才明白她不该来的,他们比拆迁队还厉害。高姐很快被打得遍体鳞伤,可嘴很硬,还吐口水,口水和着牙血吐在女医生脸上,女医生笑着,我最怕她笑,这次她居然没给高姐一针,只是让男护士把她抬到改造房去。我听得到高姐在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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