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侵占了我_第七章鱼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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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鱼刺 (第2/5页)

点夜了。

    但是这一次,老婆对我的折腾没有成功,或者说是我失败了。我呼吸粗重的时候,发现鱼刺仍在喉咙里,痛在其次,主要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把我搞得心烦意乱。我滚到一边,扭动脖子探测鱼刺所在的位置,我下定决心要以咳嗽把它逼出来。于是我离开床,走到阳台上,对着已经朦胧的夜空,张大嘴,吐出舌头,爆发出惊天动地怪异的声音。老婆就在房间里嚷,你把全城人都吵醒了,有你这样的么?睡吧睡吧,睡一晚就好了。没有满足欲望的老婆也很烦闷,好像鱼刺卡在她的喉咙里。我觉得老婆这些话是对她自己说的。我合上嘴,停止咳嗽,我不能只顾消灭鱼刺而影响别人的生活。于是我转身去洗手间,在那里前仰后合地折腾了一阵,他妈的鱼刺就像我最近跟老婆之间的高潮一样,就是出不来。

    我泡了一包方便面,草草地安慰饥饿的胃,漱了口重新睡下。我感觉嗓子里的rou都在向鱼刺压过去,鱼刺像块石头一样巨大,顶在我的喉咙里。我翻来覆去的调整身体,最后发现惟有侧身向右睡下去,喉咙里才勉励舒服,才能让我暂时遗忘鱼刺。但侧身向右,意味着背朝老婆。老婆来气了,也把身体一翻,背朝我呼哧呼哧地喘气。我懒得理她,我想安静地入睡,保证明天精神焕发地上班,意满志得地和赵燕玲进一步搞点什么。赵燕玲最近把我搞得失魂落魄,不知道这种感觉会不会像老婆说鱼刺一样,睡吧睡吧,睡一晚就好了。

    我所在的自来水公司位置偏僻,远离闹市,坐公交车需要三四十分钟。整夜的右侧睡姿使我一身酸疼,起迟了,到办公室时已经有很多琐碎的事情在等着我。比如落实“七一”的党员活动,本月职工的生活福利发放,整理一次汇报材料等,搞行政就这么麻烦。

    赵燕玲已经在打字机前干了好一阵子活了,看见我进来,她温柔地一笑,然后噼哩啪啦地继续打字。赵燕玲不漂亮,除了皮肤白和嫩,其他都比不上我老婆。她的小手很白,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动作迅速得让我眼花缭乱。赵燕玲是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手下的惟一的士兵,我总有和她相依为命的错觉,她的温顺总让我想抱一抱她。赵燕玲的长头发和她的脾性一样柔顺,不像我老婆的枯草一样乱蓬。

    我偶尔发出几声怪异地咳嗽。每次咳嗽,赵燕玲都会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她的眼神让我快乐。我猜想她肯定也在回味我的唾液,并且盼着我再次把唾液输送到她的嘴里。赵燕玲是细腻的,她终于发现我的咳嗽不同寻常。她说,张主任,你嗓子怎么了?我有金嗓子喉宝,你吃一颗不?赵燕玲是惟一喊我为张主任的人。只有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有个一官半职。我很不舒服地摆了摆头,赵燕玲却坚决地把一包金嗓子塞给了我。

    我喉咙里卡了鱼刺,吃这个没用。我对赵燕玲说了实话。赵燕玲是继我老婆后,第二个知道我被鱼刺卡了的人。那还不快去医院?小心它使喉咙溃烂啊!赵燕玲的担忧有点夸张,我知道她在吓唬我。没什么影响,只是不舒服而已。你不要对公司任何人讲这件事情,这会令我难堪。我嘱咐她。赵燕玲似懂非懂地点完头,还是说了一句,我看你是小题大做,卡鱼刺而已,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午饭后我靠在办公沙发上消化,剔牙,喝水,和鱼刺暗暗较劲。这个时候,鱼刺稍微温和一些,在一种若有若无的状态中。我揣测它刺进rou里的深度、坚硬度、顽强度,它为什么要选择在我的喉咙里安居,它打算呆多久,掉下去会不会刺穿我的肠子,或者像赵燕玲说的那样,它是不是会造成喉咙溃烂。我又翻了一会报纸,正想在沙发上打个盹,赵燕玲端了个杯子进来了,随她进来的还有一股酸味。

    你把这个慢慢地喝了,最好是仰着头,让它自己流下去。赵燕玲把杯子递给我,酸味直冲鼻孔。什么东西?好难闻!我把头偏开,鱼刺又把我刺了一下。醋啊,我妈教我的,可以将鱼刺软化!赵燕玲语气肯定。我从来不吃醋,你的唾液能将鱼刺软化就好了。我开个玩笑,顺势想把赵燕玲拉到怀里,赵燕玲惊慌地指着门,门是敞开的。

    赵燕玲几乎是平静地继续催我喝,逼我喝,不喝挺对不起她的认真。我就灌了一口,微仰着头,看白花花的天花板,只觉得鼻孔里都冒出了酸气。醋的味道实在不好,比喝药还难受,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醋。我呲牙裂嘴,舌头都被腐蚀得麻木了。醋流过卡了鱼刺的地方,一阵刺痛,我觉得那地方的rou已经烂了。还剩一半的时候,我忍受不了这股浓烈的醋味,一口也喝不下去了。而事实上醋似乎发生了作用,我的喉咙获得片刻的舒畅,再扭扭脖子咽咽口水,刺似乎真的软了。我赞赏地朝赵燕玲铺开一脸笑容,赵燕玲把头低了一下,说,一会儿再喝一点,睡一晚就好了。

    睡一晚就好了。赵燕玲跟我老婆说的一样。

    周末就像我最不愿吃的一道菜,随着转盘停在我的面前。当然我可以不跟周末发生任何关系,问题是我儿子、我老婆就爱周末这道菜。他们从周一开始盼望周末,要去动物园、商场、儿童乐园、电影院、麦当劳,他们要充分享受现代生活,我就得像只陀螺不断地旋转。三个晚上过去了,鱼刺并没有像我老婆和赵燕玲说的那样——睡一晚就好了,现在连说话都嗓子痛。当然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病,人们甚至还可以拿这个来开玩笑,连八岁的儿子也会嘲笑我,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让鱼刺卡了,显然是个贪吃的主。

    嗓子痛得并不剧烈,真那样,我必得上医院了。现在对付它最好的办法是减少说话,话一少,我就显得深沉起来。一路上老婆和儿子不断地说话,一切事情都是儿子或者老婆说了算,我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人在心在。我的少言寡语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这一点让我很安慰,我可以尽情地——现在可以说是——把玩我嗓眼里的那根鱼刺了。喝了赵燕玲的醋以后,鱼刺的位置似乎有所变化,略有下移,要与我抗衡的态度便更为坚决。我低咳了一声,针扎般地疼。我已经不指望通过咳嗽来处理这根鱼刺了,我确信有一天它会随着某次吞咽而粉身碎骨。就像牙缝里夹了rou,用舌头不断地挑拨,多次努力地企图将它们从牙缝里剔出,最终是说不清在哪一顿饭之后,忽然间消失了。

    这几个晚上老婆没有s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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