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沧海_第五章铁蝎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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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铁蝎子 (第7/8页)

?不,这不可能。要是真的埋了人的话,是不可能在地面上出现那样一个幻妙的阴影的!更何况,那个人影还躺在大气之中!

    ——自报姓名,说自己是搜查员?

    冬村踉踉跄跄地迈开脚步。此时此刻,这种考虑是毫无用处的!这些小子布下了这样大的一张网来杀害自己,毫无疑问,他们一定知道了自己是个搜查员。如果自已那样做,说不定会加强他们的杀机。也许,这个阵势本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自己是个搜查员才布下的。

    迈出的脚步,乱了。用尽全力,两条腿象绑了竹竿一样支撑着。体内的水分也没了。他感觉到,每呼吸一次,呼吸道的粘膜上便会出现无数的裂缝。

    他试着爬了两三步,又站了起来,奔向推土机守备着的原生林。死里求生之路,唯此一条了。只有去从炸药之中求生存。即使是给炸死,也要比在渐渐缩小的包围圈中惨透遭履带的蹂躏好一些。

    背后,动力铲的轰鸣声。冬村又咬着牙跑了起来。万一能够逃出这块死亡之地,跟他们没完!——这种忿忿之气,好不容易才使他迈开那木棒一样的双腿。即使把他们一个个绞死,也难解心头之恨,难报心底之仇。

    联合推士机又开始动起来。那可谓一个巨大的铁块,一眼便可看出是一头心怀杀机的野兽,排土板扬在空中,象一个血盆大口。它开了起来,想去堵断冬村的退路。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了,冬村已没有犹豫的余地了。——除了突破这条防线以外,别无他路可择。

    推土机的声音更响了。背后的两台动力铲也是保持着一定的间隔追了上来。

    五十米——推土机上的男人又站起身来,投出了包达那炸药。落花二十多米的前方,爆炸了。冬村俯卧在地,听到了那撕破耳膜的炸裂声。随着那声巨响,他向那个腾然而起的烟的漩涡中奔去。暴风卷起的尘土,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他紧闭着双眼,意识到小石块之类的东西刺痛了自己半裸的肌体。但是,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了。那家伙想用炸药迫使自己退回去!回去?动力铲迫在眉睫,无路可逃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地用力跑了起来。

    过了爆炸点。那儿给刚才的炸药掘了一个巨大的乳钵型洞xue。右边,联合推土机的履带辗着大地,发出隆隆的的响声。

    亮光一闪。前方几米远的地方。随着那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土砂的龙卷风同时升了起来。瞬间,冬村被冲击波引起的暴风弹出老远,摔到了地上。一阵揪心的剧痛,袭过左半身。他还没死,活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是被暴风激的,还是被土迷上了?他不知道!爬。恍惚看到前方象是原生林一样蒙蒙的一片绿幕。他冲着那儿,拚命地爬,爬,爬,然后,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跑了起来。

    背后,又响起了一阵炸裂声。热狼把冬村弹开,重重地把他冲倒在地。冬村又在地上向前爬动了起来。一边爬,一边想:完了!绿色的屏幕永远飘挂在那不远的前方。履带的声音倒是渐渐逼近了,——炸药就要直接命中自己,把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还是爬,咬紧牙关爬。他觉得慢极了。炸药就要响起爆炸声了,履带就要从自己的身上辗过去了!或许,是这种死亡临近的恐怖打乱了他时间上、空间上的感觉。他觉得爬了几十分钟,又突然落到了原生林树下繁生的羊齿丛中。

    5

    他又在这羊齿丛中没命地爬行了起来。他听到了男人们的声音。追上来了!好拔开了丛生的羊齿,前面挡着的是山白竹,密密麻麻的,比冬村的个子还高出许多。冬村硬是钻到了山白竹的根底下,但空隙很小,不可能前行了,恐怕只有蛇,才能弯曲着身子行得通。

    钻进去,一动不动地停住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便近了,听上去慌慌张张的,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要是让那家伙逃了,下次可要由他来追我们了。男人们弄得树中沙沙作响,从一动不动的冬村身边过去了。

    这下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了。这是一块杂生各种树木的高木林带,白天也是阴森森的,不见天日,别说是人,就连牛马这样的大动物进了这里面,恐怕也很难找得到。

    男人们过去了,又听了一会儿动静,冬村才从裤子上撕下一块布,包扎了一下伤口,呆在那儿,休息了一会。他不能分辩东西南北了,不管如何,只有往下爬了。这儿还算不上大深山,走它两二三个小时,想必能够遇到联系盐尻市和饭田市的国铁一百五十三号线。

    伤势很重。仅轻伤和擦伤就有数十处,这些地方的血都给红土止住了。问题是左胳膊靠肩处的裂伤。虽说刚才用布条扎住肩头算止住了血,但是裂伤很深,伤口塞满了土。必须马上冲洗消毒,接受医生的理疗,万一染上破伤风什么的,便只能束手待毙了。

    有动静,很近!沙沙的,象是用手拨开杂草的的声音。

    ——难道是那帮人又回来了?!

    冬村迸住了呼吸。那声音听上去很单调,只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慢慢地向冬村潜伏的这个方向靠近。冬村环视了一下近身的地方,想找个石头什么的作武器,但很不巧,没有。就凭一只胳膊和来者斗,是没指望取胜的。冬村心里祈祷着,希望那人的路线偏离开去,——但是,听上去,那分开山白竹沙沙的声响,同冬村爬过来路线分寸不差。

    冬村用力分开山白竹——只有逃了。多少有点儿沙沙作响,但这无可奈何。很可能是,这个追踪者循着地面上、草叶上的血迹,象猎狗一样在追了过来。而且,这个家伙还一定是个谙习此术,沉着而又无情的人。不过血已经止住了,没了血迹,那人就会在这迷茫的山白竹从中迷失方向,说不定会从近旁经过,也觉察不到冬村。

    冬村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追踪者那沙沙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了。冬村象是冻在那儿似的,一动不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深山里静寂极了,只有虫子的低鸣在回响,据刚才的声音判断,追踪者就在距自己不到四米远的地方。

    几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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