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4/4页)


    物理系的同学早就习惯突发事件，连一个表示惊讶的也没有。只是将视线集中在我和舞蹈这对绯闻男女身上。舞蹈定定地望着我片刻，然后转向武大夫，朗声说道：“好！”武大夫随意地一抬手，便将篮球投入篮筐，示威地冲舞蹈一笑。舞蹈视若无睹，只是默默地走至我跟前，将外套脱了递给我。我接过他的衣服，半天只挤出几个字：“输赢并不重要。”

    其实他愿意为我接受挑战，我已感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幸福了！

    舞蹈冷哼一声“你这么想约会？我真是多此一举。”

    武大夫也跑过来问我：“小蓉，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小心点儿！”我随口一说，见舞蹈的脸色顿时暗沉，赶忙又加了句：“饭后运动容易得阑尾炎！”

    比赛定为谁率先得到4分便算赢。舞蹈站好位置后，伸出手，微动手指，示意武大夫攻过来。武大夫缓慢地运球到舞蹈面前，突然蹲身投球，舞蹈立即跳起拦截，他却猛一矮身越过舞蹈，纵身跳跃射篮。大家叹了口气，都以为武大夫这次必然一击即中，没想到舞蹈在空中竟向后伸展身体回手，极快无比地将球打了出去。他落地时，活动了下胳膊，还自言自语道：“很多年不打了，幸好动作还不至僵硬。”

    第二回合，改为舞蹈进攻。武大夫防守。因为刚才的丢球，武大夫的神情更为专注，似乎不打算给舞蹈一丝进球的机会。僵持片刻，舞蹈突然加快运球速度，想突破防守，却并未成功，他退回去再度放慢运球速度。就在众人以为他正准备下次突破时，他骤然加速，越过武大夫上篮，率先得分。他歪了下脖子，嘴角带着自信的浅笑越过武大夫身边。

    轮到武大夫第二次进攻了。他拿到球后盯着篮筐，停顿片刻，猛然向篮下冲去，舞蹈立即防守。不料那只是个假动作，武大夫在离篮筐还很远的地方便跃起射篮。球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应声人篮。武大夫挑眼望了下舞蹈，也微笑着道：“很多年不打了，幸好动作还不至僵硬。”

    舞蹈冷笑了一声，撸了撸袖子，接过球后，毫不犹豫直接切入篮下投篮。武大夫同时跳起防守，但是由于舞蹈跳得极高，他的指尖只轻碰了下篮球，根本无法阻住球的去势。

    不知是否因为那轻轻的干扰，球在篮筐边缘转了几转，掉落出来，大家发出一阵惋惜的叹声。

    二比二，比赛进入了白热化，武大夫进攻比先前更为谨慎，而舞蹈的眼眸也闪耀着志在必得的火花。随着武大夫的带球接近，他谨慎地弯下腰，展开双臂，防守密不透风。两人在篮下对峙良久仍然无法打破僵局。就在这时，武大夫突然跳起，舞蹈也随之高高跳起，将球可能的去势完全拦截，可未曾想他竟是后跳投篮！

    时间仿佛被人调慢了一样，一切都成为了慢动作。球缓慢地从舞蹈的五指上方滑过。飞向篮筐。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那一道完美的弧线移动。

    “砰”的一声，篮球从篮筐中落下，满场喝彩。

    武大夫走到舞蹈身边，得意地说：“幸好还有看家本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舞蹈定定地望着球在地上跳动，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似乎极为不甘。之后，他默默向我走来，从我怀里拿过衣服，冰冷地说：“约会开心点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夕阳西下，在这魔法般的瞬间，他额头的汗水映着夕阳，闪烁着眩目的光芒，令他光芒四射，异常耀眼。我呆立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随后，武大夫带我走向学校的花园，路上，我一直缄默不语。武大夫微笑着端详着我的表情，说：“小蓉，是不是有什么困扰？你一脸为难的表情。”

    我犹豫了良久，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眸，说：“武大夫，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直视着我，微笑着，直截了当地问：“是武二？他向你表白了？”

    “没有。”我犹豫了一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瞥了一眼我的身后，认真地说：“小蓉，那个家伙连表白的胆子都没有，你真的打算喜欢他？再说，你是学生，他是你的级导师，你们如果真打算在一起，不说他，就算你再坚强，再乐观，你想过你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吗？而且，不说未来，只说离你毕业就还有三年。在这三年里，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更合适你的人出现，你想过吗？”

    坏坏的舞蹈、吃醋的舞蹈、温柔的舞蹈、包容我的舞蹈、霸道的舞蹈…过往的种种在我眼前一幕幕浮现，但我却无法回答武大夫，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良久，我抬起头，坚定地说：“没关系，我是他的学生没关系，还有三年，我就不是他的学生了；没关系，他不向我表白没关系，我可以向他表白。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我却能清晰地听到此刻我的心。

    “它在说一个字，一个不会被误解的字——爱。不是喜欢，不是迷恋，而是爱。”我向武大夫鞠了躬“武大夫，谢谢你让我看清楚。”

    我转身跑开，武大夫孤单地站在花园里。身后似乎有两个声音在唤我，但我没有回头。我不要被人看到，我眼中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