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蛛_三2008年3月8迷宫蛛宫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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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2008年3月8迷宫蛛宫蛛 (第6/12页)

说明这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冷静,只是在用冷静武装自己,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现在陆劲很激动。

    可是为什么?只不过是个素不相识的女主持想见见他罢了。

    难道是因为在监狱待得太久了,连听见女人的声音都会不能自持?

    “哼!得了吧。见什么见!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人物吗?”旁边的罗小兵嘲讽道。

    “我没这么说。”陆劲顶了一句。

    “少他妈的装蒜!”罗小兵推了他一把。

    陆劲没理会罗小兵的粗暴,他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出了两步。

    看出罗小兵还准备过去跟陆劲说上两句狠话,岳程连忙叫住了他。

    “小兵,你跟总部联系一下,看看精神病院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他道。

    罗小兵领会了他的意图,看了一眼陆劲,悻悻地走了。

    岳程明白罗小兵为什么会对陆劲如此厌恶,其实他跟这个才上班不到两年的小下属一样,也从心底里痛恨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犯,恨不得立即将其正法,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为了让他开口,这个人现在必须活着,而他们还必须学会跟他和平共处。所以他觉得,不断挑战陆劲的耐心和承受力并不明智,尤其是在他有部分自由的时候。这倒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他们的帮手,而是因为,不管外表有多谦和,陆劲毕竟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惯犯,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再开杀戒。

    岳程曾经详细阅读过陆劲的案卷,他知道除了谋杀了那八个人以外,这个外表斯文,说话彬彬有礼的原美术教师在监狱里还制造过三起血案,只不过都没死人而已。

    陆劲被关进监狱后不久,就因为跟其他犯人不和而小伤不断。有一次他被发现躺在公共厕所的马桶边遍体鳞伤,后经诊断,他断了三根肋骨,左手的两根手指粉碎性骨折,肛门处有严重的撕裂伤,大腿上也有好几处划伤。谁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这在监狱里并不新鲜,监狱方面本打算根据他的口供整肃监狱内部纪律,给行凶者一定程度的惩罚,但他却自始至终都一口咬定那些伤是自己摔跤所致,由于他的坚持,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在他养伤期间,没人再sao扰过他,监狱里也没再发生类似的暴力事件,但结果却并非如此。

    半年后,一个犯人在吃饭时,被人用一根铁钉插入了后脊椎,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第二个犯人是在穿过走廊的时候,被人割断了脚筋;第三个在上厕所的时候,被一块磨得极薄的木片割掉了耳朵。三件血案发生在同一个星期。在完成最后那件割耳案后,陆劲主动向狱方自首,承认自己是行凶者,并称行凶动机是因为半年前自己所受的那次重伤。他请求警方尽快将其击毙,以儆效尤。他的请求很快得到批准,但就在他被押赴刑场的前一天,他的命运再次发生扭转。警方当时有个非常棘手的大案,在调查过程中,发现陆劲手里握有该凶手的重要线索,所以他的死刑再次被搁置。但当时他一心求死,不仅拒绝跟警方合作,还两度企图自尽,之后又以绝食抗争,最后警方不得不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并请资深心理医生跟他谈心,在无数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一个月后,他才终于松口,表示愿意跟警方合作。

    岳程明白,尽管陆劲是个囚犯,尽管他外表看上去脾气甚好,尽管他断了三根肋骨,手指也不像以前那么灵活了,但只要他愿意,他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果任何一个人的性命,而且不会犹豫。岳程不希望罗小兵成为这个人潜在的攻击目标。这不是没可能的。陆劲是个记仇的人,经验丰富,智商很高,他懂得隐藏自己的感情,擅长等待和攻其不备,同时又对人生不抱希望,像他这样的人要比那些明刀明枪、满脸横rou的杀人犯危险得多。

    这个人就像颗隐藏在花丛中的炸弹,定时器在他自己手里,谁也不知道他定的是什么时间。在爆炸以前,灵敏的人也许能隐约听到定时器发出的滴答声,而其他人也许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陆劲不应该被小看。绝对不应该。

    “她为什么要见你?”罗小兵走开后,岳程耐心地问陆劲。

    “不清楚。”陆劲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隔了一会儿,他忽然用颇为轻松的语调问他:“你们是不是得罪过她?”

    “得罪?”岳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有吗?”

    “没有。”岳程道。他认为给美女点烟应该不算冒犯。其实他觉得,就算他把她逼到墙角,那也不能算冒犯,那应该叫做针锋相对。

    “她态度很不好。”

    “怎么不好?”

    “她命令我留下来等她,说如果我不等她,以后警方就休想跟她的节目合作。她刚刚最后朝我喊的声音,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那声尖叫他是听见了,但他没想到秋河是在说这些。

    “她以为她是谁?”岳程轻轻一笑,本想说,我们跟电台合作又不是跟她,但转念一想,又把这句话忍住了。他问道:“这么说,你想留下来等她?”

    “这由你说了算。”陆劲很文雅地回答。

    “说实话,我觉得她找你不会有什么正经事,顶多是出于好奇,她大概从来没看到过干你这行的。好吧,那就敷衍她一下吧,暂时不要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她从哪儿赶过来?”

    “应该不会很远。”

    “敷衍她几句就行了,我们不能跟她久谈。”岳程故意在“我”后面加了个“们”字,他相信陆劲能听出他话里的两层意思:第一,他不可能让他们单独谈话;第二,他们还有正经事要办。

    陆劲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我明白。”

    “五分钟吧,就跟她聊五分钟。”

    你们又不认识,能有什么好谈的,五分钟应该足够了,岳程想。

    岳程坐在广播大楼的休息室里喝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邱元元正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走来。她今天穿着件黑色长毛衣,下面搭条黑裤子和一双黑色方头皮鞋,外面随随便便套了件黄色的长风衣,手里抓着个黄色皮拎包,一头褐色微卷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肩上。

    邱元元奔到他面前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怎么是你?!犯罪学家呢?”她很不高兴地问。

    “你找他干吗?”他平静地问道。

    “他去哪儿了?”她没回答他的问题,不耐烦地问道。

    “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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