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中学校长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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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5/8页)

议论纷纷,对她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

    有的说:“原来何老师的工作成绩是这样来的,全靠赶撵后进生!这不,赶得好,赶出事情来了。”

    有的说:“把一个好端端的学生赶出校门,失踪了,让人家父母怎么受得了?谁家的孩子养这么大容易!”

    更有一些对何老师在校长面前得宠心怀嫉妒的人幸灾乐祸:“看她给家长怎么交代,看许校长以后还能把好处都给她?”

    三中何玲老师赶撵“差生”、造成学生失踪的事被好几家新闻单位盯上了,记者们纷纷来到学校,要对初三学生孙权被勒令退学、离家出走并失踪的事情做深入采访,并且要给三中和何玲老师曝光。强大的舆论压力首先压垮了何玲,无论校内校外,仿佛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她,锋芒在背的感觉十分强烈。

    何玲去找许生祥,满腹委屈,哭哭啼啼:“我无非对学生要求严些,怎么就成罪魁祸首了?新闻媒体不详细了解具体情况胡乱报道,周围人看我是那样的眼神,好像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坏人。孙权不见了,是他本人离家出走,又不是我把他杀了,他mama找不到儿子心里着急,找我闹,我原谅她也就罢了,别人凭什么跟我过不去?这个班我没法带,课也没法教了,三中我呆不下去,校长,你干脆放我走得啦…”

    其实,许校长的烦恼不比何老师少,他也没有往常那么多的耐心和宽容,说:“何老师,你是老同志,又是先进教师,非常时期不应该计较个人的荣辱得失。什么叫班没法带,课也没法教了?你该不是想撂挑子吧?毕业班工作到了关键时刻,容不得每个人有丝毫懈怠。如果说有压力,我的压力比你大,你只需要面对一个班的学生,我要面对整个毕业年级以及全校师生,还有那么多家长。孙权找不着了,学校有责任,但毕竟事情因你而发生,怨天尤人管什么用,我担心更大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你要有思想准备。”

    许生祥说担心更大的事情还在后头,并非空xue来风。原来,教育局一位领导找他,说上级机关批转了三中学生一封反映问题的信件,是由教育部一层层批下来的,某国家领导人也看过这封信,指示要认真调查处理。

    中考前,罗萍老师累倒在了讲台上。有一天早上,她正给学生评讲最近一次模拟考试的卷子,讲着讲着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滚落,后来突然一头栽倒,引起学生一片惊呼。王金子第一个冲上讲台,单膝跪地将罗老师抱住,急切地叫着:“罗老师,您怎么啦?罗老师,罗老师…”班长赶紧去找学校领导,另有一位班干部跑到临近的老师办公室打120急救电话。

    医院采取急救措施,罗老师缓过劲儿来了,但是经过详细检查,果真是癌细胞扩散了,膀胱、直肠等与宫颈相距不远的器官发现癌瘤,而且有进一步扩散的趋势。综合分析罗萍的病情,医生认为手术治疗已经失去意义,弄不好施行手术只能加速病人走向衰竭,其它治疗手段的作用也十分有限。这就是说,四中的模范人物、高级教师罗萍病入膏肓,大夫宣告她实质上已经步入死亡之路,至于能够延宕多长时间,全看病人的身体和意志力,发生奇迹的可能性不存在。

    罗萍向邵玮提出:“在医院调整了这些天,我感觉有精神了。干脆让我回学校工作吧,我特别惦记孩子们,也放不下毕业班的教学工作。你我其实都明白,我的生命历程快走到头了,没救了,既然这样,最后这点儿生命之火,我愿意继续为我的学生燃烧,否则也是一种浪费。我一直珍惜生命的每一分钟,最后阶段浪费掉了,怪可惜的。”

    邵玮坚决不允:“纯属胡说八道!你现在最最重要的任务是和病魔抗争,与死神搏斗。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也是续写生命的辉煌。以你这样的身体,还要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你是要陷我于更大的不仁不义。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吧?”

    可是,过了几天,罗萍从医院病房出走,找不着人了。

    罗萍从医院里销声匿迹,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对四中校长邵玮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他不顾学校工作正处于紧张的备考阶段,委托副校长汪淑悦暂时主持学校,固执地要亲自去找罗萍。

    罗萍其实不难找。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并非故意人间蒸发,邵玮遵循一般人正常的思考方式,把罗萍的老家锁定为首要的寻找目标。他带着校办室一位年轻的干事,先坐火车然后换乘汽车,跑到本省最南面山青水秀的地方,找到了罗萍家所在的小山村。打听到罗萍的“故居”知道她的父母都不在了,这里居住着她兄嫂一家人。

    罗萍的胞兄看上去年岁不小,皱纹深而且密,背微驼,他竟然不知道亲meimei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对meimei的领导说:“罗萍说学校领导照顾,让她回来休几个月假。我这儿没有事情让她做,meimei到山上的庵里去了,说她要念佛。”

    “你还指望她做事?她的病很严重,必须住院治疗。你说山上有尼姑庵?远不远?”邵玮问道。

    “远倒是不太远,十几里山路。不通班车,路也不好,只能步行去。”

    邵玮问清楚路怎样走,然后带着校办室干事向山里走去。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罗萍第一眼看见邵玮,面部表情波澜不惊,但眼睛却湿润了。

    “我怎么就找不到这儿?”邵玮反问道“我也向你提个问题,你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呢?难道你真要出家修行?”邵玮问罗萍。

    “是,也不完全是。”罗萍直视着邵玮的眼睛,无所忌惮。

    “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其实,从来没有人给我说过皈依佛门就能了断尘缘,更没有人说过了断尘缘就能心静如水,可我不知怎的,我脑子里形成一个概念,认为自己有佛缘,佛门净地完全可以成为灵魂的皈依。况且,我明明知道自己的躯壳来日不多,何不早日为魂灵寻找依托?”罗萍语调十分平和,仿佛所说的事情于己无关“但是,要说我来这里直接的原因,是你逼我来的…”

    “什么什么,我逼你来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出家?找不到你我有多着急,你知道吗?”邵玮十分诧异。

    “你不用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再说,我怎么敢责怪、抱怨校长同志呢——我只是说,我之所以离开学校跑这儿来,的确和你有一定的关系。怎么说呢?我明明知道生命很有限,希望把最后一点生命的光焰为学生燃烧。死在讲台上、教室里,是我最完满、最理想的归宿。我曾经向你提出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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