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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1/4页)

    第三章

    所有的事物中,都有一种倾向成为宇宙某部分的模式。这种模式具有调和、精美和优雅的性质这些性质只有在真正的艺术家所捕捉到的模式中才可以找到。在季节的交替中,在沙沿着沙脊的流动中。在含有杂酚油的灌木丛树枝的年轮中,以及在树叶的花纹中,才可以找到这种模式。在社会生活中,我们尽力模仿这种模式,追求节奏、舞蹈和安抚的形式。然而,在寻找最终完美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危险。很明显,最终完美包含着其本身的固定。在这样的完美中,一切事物都走向死亡。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摩亚迪真言录》

    保罗摩亚迪记得衰微香料发出的浓郁的香气,他保持着这个记忆、因为那是一个停泊地,而且他也能把自己和这有利的地位分别开来。因此他那时的经历一定是一场梦。

    我是各种活动的舞台,他对自己说,我是不完美的梦的猎物,也是种族意识和它的目的的猎物。

    可是,他在某种程度上却逃脱不了自己已经战胜了的恐惧,在时间中失去了他的位置。因此,过去、未来和现在模模糊糊地混在一起,这是一种视觉上的疲劳。他知道,它来自不断需要保存的预知的未来,一件本身就是过去的真实事件。

    契尼为我准备的早餐,他告诉自己。

    可是契尼在遥远的南方那地方寒冷,然而太阳却很热躲藏在一个秘密的新营地的堡垒中,很安全。与他们的儿子,雷多二世,在一起。

    或者,那是一件也许要发生的事。

    不,他迫使自己相信。因为阿丽娅,他的meimei一个怪人,已经与他母亲和契尼一起到那里去了乘坐安放在一条疯狂的制造者背上的圣母轿,经过长途跋涉到了遥远的南方。

    他努力驱走头脑中骑上一条巨蜥的想法,自己问自己:阿丽娅该出世了吧!

    我在进行远征,保罗想,我们发起攻击,把我们在阿拉凯恩的死者的水收回来。我在火葬我父亲的地方找到了他的遗骸。并把它重新葬在一个俯瞰哈格山口的弗雷曼岩石包里。

    那也是一件真实的事?

    我的伤是真的,保罗告诉自己,我的伤疤是真的,安葬我父亲的灵地也是真的。

    他仍然处于梦幻状态。保罗记得有一次,哈拉詹米斯的妻子把他叫醒,对他说,营地过道里发生了战斗。在妇女和孩子们被送往南方之前,那里一直是临时营地。哈拉站在内室入口处,她那一缕缕黑发用链子串成的水色圈子拴在脑后,把卧室门上的帘子举在一边,告诉他契尼刚刚把某某杀了。

    事情发生了,保罗告诉自己,这是真的。不是时间所证明的,而是受到变化支配的。

    保罗记得,他急忙跑了出去,看见契尼站在过道黄色的灯光下面,身上穿着颜色鲜艳的蓝色罩袍,头罩抛在脑后。她那娃娃式的脸因用力拼斗而发红。她正把啸刃刀插入刀鞘,一群人抬着沉重的包裹沿着过道匆匆跑去。

    保罗记得对自己说:你总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抬走一具尸体。

    契尼在营地时戴在脖子上的用绳子拴在一起的水色金属圈,在她转身面向他时,晃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契尼,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我把一个来向你挑战的家伙打发了,友索。

    你把他杀了?

    是的。也许我该把他留给哈拉。

    保罗回想起,周围人的脸上,露出对这些话语的赞扬,哈拉也大笑起来。

    可是,他是来向我挑战的!

    你亲自用神奇的法子训练了我,友索。

    当然!但是,你不该

    我生在沙漠,友索。我知道如何使用啸刃刀。

    他控制住愤怒,尽力用平和的语气说:这也许是事实,契尼。

    但

    我不再是一个在营地手提灯笼捕捉蝎子的孩子,友索。我不是在做游戏。

    保罗瞪着她,注意到她随随便便的态度中带有一种奇特的凶残。

    他不值得与你斗,友索,契尼说,我不会让他这一类人来打搅你的沉思。

    她走到他身旁,用眼角看着他,把声音降低到只有他才能听到,说:亲爱的,当了解到挑战者必须面对我,并在摩亚迪的女人手下可耻地死去,想来挑战的人就会更少。

    是的,保罗对自己说,那件事肯定发生过,那是真实的过去。自那以后,想要试一试摩亚迪新刀的挑战者骤减。

    某个地方,在不属于梦的世界上,存在着暗示的运动,一只夜鸟的鸣叫声。

    我做梦了,保罗再次让自己定下心来。那是衰微香料食物。

    他仍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想知道,他的弗雷曼信仰,在某种程度上,是否有可能已悄悄进入弗雷曼人相信他存在的那个世界阿拉姆。拉-米萨:一个类似的世界,一个一切体力限制消失的超自然的世界。一想到这一点,他就知道什么是恐惧。因为一切限制的消失,就意味着所有可供参考的目标的消失。在神话般的梦境中,他把握不住自己的方向,就说:我是我,因为我在这里。

    他母亲曾经讲过:一些人,按照他们对你的看法,可以分成若干类型。

    我必须从梦中醒来,保罗对自己说。因为事情已经发生这是他母亲说的。杰西卡夫人现在是弗雷曼的圣母,她的话已经经过真理的检验。

    保罗知道,杰西卡害怕她自己与弗雷曼人之间的那种宗教关系。她并不喜欢那个事实:营地和沟地中的人把摩亚迪当成上帝。

    她到各部落中去了解,派出她自己塞亚迪娜的情报人员收集他们对此事的反应,并对它们进行思索。

    她曾经给他引用一个比吉斯特谚语:当宗教和政治同乘一辆马车时,坐车的人相信,无论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他们会急速向前奔驰,越来越快,把一切思想障碍抛到一边。忘记了在盲目的奔跑中,危险不会自动地向人们显露出来。在人们发现危险时,已为时过晚。

    保罗回想起在他母亲的房间里,坐在上面布满弗雷曼神话图案的黑色门帘遮盖的内室里,听她讲话,注意到她总是在观察着。

    即使在她眼睛向下看时,也是如此。她椭圆形的脸上、嘴角边上都出现了皱纹,然而隐藏在衰微香料染成的蓝色阴影后面的绿眼睛仍然是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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