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魔法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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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3/3页)

称喜儿祖父母的结合正是她问题的根源,但喜儿倒不道么想,她原本有可能是个凡人而非能力较差的白女巫的。

    她可以告诉他们一个接近事实的故事,加以些微的夸张和戏剧,使他们不至于注意到她刻意遗漏的逻辑、可信度与事实。

    鲍爵那有透视能力般的双眼转向她,它们会跟她说话、了解她,而且不可能错过太多。

    来了,她想道。

    “你的家人呢?”

    “都过世了。”她答道,想看着自己的膝头却转不开视线。

    他的目光定住她的。

    “你提过色雷,那是你要去的地方吗?”

    她点点头。

    “为什么?”

    “我祖母的家在那里。”

    “我以为你说你的家人都过世了。”

    “是啊,除了我姑妈,她到…”她及时阻止了自己。“她要离开这个国家两年。”

    “她没先妥善安顿你就离开了?”

    “我已经成年,”她下巴微抬地告诉他。“我二十一岁了。”

    “我明白了。”他的口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一阵长长的沉默。

    “你是怎么旅行的?”

    “步行。”话刚出口她就好想收回,蠢、呆、笨。

    鲍爵意味深长地瞥瞥她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磨损的半统靴,她的裙襬也没有任何泥污。他的蓝眸转而直视着她,那眼神几乎令她吐出所有的事实。“你一路从苏格兰走来?”

    “噢,我的天,当然不是!”她一手捂上胸口,希望这看来会是无辜、惊讶的姿势。“哪有人有能耐从苏格兰一路走到这里呢?”

    沉默再度降临,公爵给正慌乱地编着千百个故事的喜儿一个“我在等着”的表情。

    “无疑的是,塞莫那有关命运的神话使她出现的。”伯爵斜倚着车窗嘻嘻笑道。

    “噢,住嘴!”子爵气红了脸。

    “怎么啦,塞莫?你这里的预感,”伯爵指指他的胸口。“不见啦?没有老巫婆、天使或巨人了吗?”他看看喜儿。“哦,我忘了,她是苏格兰人。那么我八成该说是布朗尼或布吉“译注:均为苏格兰传说中的妖精”了,对不?”

    “你喝醉了,多恩。”公爵严厉地看他朋友一眼。“除非你想下车走路,否则我建议你闭嘴。”

    “贝尔摩的好友在路上走可不大好看吧?别人会怎么想呢?”

    “你喝多了的时候真是个混球。”子爵说道,然后看向喜儿。“抱歉,小姐,但他每次一喝酒就会语无伦次。”

    喜儿看向不冷嘲热讽时相当英俊的伯爵。“那你为什么要喝酒呢?”

    车内一阵死寂。伯爵眼中闪过某种脆弱的神情,接着又被封闭的讥讽取代。“因为我喜欢。我把酗酒和吼叫提升为一种艺术,就和贝尔摩琢磨他的风格一样费心。他的谨言慎行就和我的缺乏相同的德行一样程度,你知道,我喜欢生活中保留点随性。”他给公爵奇怪的一瞥,又说道:“你知道他们说的:白兰地破除无聊。”他刻意任他的话悬在车内,然后见公爵根本不为所动,他转而瞪着窗外。

    她感觉到塞莫子爵的视线,遂抬头看他。

    他安抚地笑笑并说道:“你知道你祖母的家在哪里吗?”

    “在东克蓝登城外,叫作罗氏农庄。”

    “罗,就像瑞汶伯爵罗亨利?”子爵看看公爵又看向她。

    “我祖母姓罗。”

    “记得我母亲好像提过他们,大概是远亲之类的。老伯爵在他女儿私自嫁给一个苏格兰佬后与她断了父女关系,而”子爵打住并张口瞪着她。“你是苏格兰人。”

    她点点头并看着他的表情。“那女人是我祖母。”

    子爵脸上血色尽失地指着她。“瞧?瞧?”他看向公爵。“我说过了,这是注定的,你无法抗拒。”

    “是啊,贝尔摩,你不必找你的律师,一切都打点清楚了,除非你还需要检查她的牙齿。”多恩伯爵开始大笑,彷佛她是一个伯爵的孙女是全世界最好笑的事。

    她原以为祖母的血统会使她有些像他们,然而此刻她有些难过地明白她和他们完全不同,因为她绝不会如此残酷地取笑别人。她或许是个女巫,但也有凡人的各种情感,成为他人嘲笑的对象是令人心痛的。她喉咙紧缩地垂下视线,试着咽下尴尬的硬块。

    上了马车后一直呼呼大睡的“西宝”睁开眼睛看看她的脸,然后转头望向笑个不停的伯爵并慢慢站起来。一会儿之后,牠已经爬上伯爵的胸膛。

    “牠在干么?”多恩盯着鼬鼠。

    “西宝”已爬到伯爵脸上,正举起一只爪子伸向伯爵抿起的嘴。

    “或许牠是要检查你的牙齿。”公爵无所谓地说道。

    鼬鼠把牠的爪子放在伯爵的下唇上并将之往下扯,然后看着他的嘴巴。“把牠弄走。”

    喜儿伸手要抱“西宝”但伯爵却按住她的手臂并摇摇头,他的眼神令她坐回去。接下来几分钟“西宝”仔细地搿开伯爵的上下唇检视一番,将他的嘴拉成各种最奇怪的角度。

    “西宝”嗅嗅伯爵呼出来的空气,转开牠毛茸茸的小头并嘶嘶叫了两声。然后牠放开他的嘴唇并在他脖子上蜷将起来,头自宽阔的肩上垂下来,鼻尖藏进那人的外套里。

    “别笑了,塞莫,快把牠弄走。”伯爵试着耸肩,却痛缩了一下。

    “毁了这场精彩好戏吗?”公爵几乎微笑起来。“当然不成。”

    “我说呀,亚力,你是对的。我这一整天的折腾都值回票价了。”子爵哈哈笑道。

    鲍爵沉默地望着他走投无路的朋友。喜儿从未见过人能不藉语言沟通的,但这两个人却正在这么作,而且他们之间的紧张像是两个交战中的氏族般一触即发。

    这时“西宝”已沿伯爵身前爬下来站在他腿上四处嗅着他的外套,然后将酒瓶从他的口袋抽出来。喜儿望着她的伴从坐在伯爵的大腿上,尖锐的后爪陷入伯爵的腿上。伯爵倒抽口气试着把这只动物抓开,但“西宝”嘶嘶作响地朝他露出利牙。鼬鼠以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威胁的眼神望着他。

    镇住醉醺醺的伯爵后,鼬鼠用两只前爪检视着银色的酒瓶,嗅嗅瓶盖并对瓶身上牠自己的反影眨眨眼睛。然后牠将瓶子衔在嘴里摇摇晃晃地从伯爵身上下来并爬到公爵腿上。

    喜儿望着公爵的脸,等着他的反应,但他尊贵的脸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至于“西宝”牠更是不在乎被牠当成楼梯的是何许人。她的伴从把瓶子丢在座位上,在它上面扑地趴下来,并立即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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