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奥尔良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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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4页)

    第七章

    两个人的奥尔良

    斑高的城垛,布满累累箭痕。从上面俯望,围城的士兵密密麻麻,如打不尽的虫蚁。烈日当空之下,敌方身披铁甲的士卒严摆阵形,安静而浓烈的萧杀气息像随时都会引爆的干燥火葯,却又冰冷得令人窒息。

    添了添干裂的唇角,尝到因缺水而爆裂的血的味道。已经算不清这是被围困的第几天,神经从早到晚不分昼夜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我方士兵因城内物资日渐匮乏已个个面现疲惫,但比起物质的消耗殆尽,更加可怕的是与外界长达半年之久的完全断隔信息所造成的精神上的压力。

    远方的战局进行得如何?沦陷的失地有无收复?何时会出现期待以久的救援?家乡的亲人是否遭到敌人的侵袭?

    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困于围城之中,凭靠信念孤军奋战,是对军人战术的检验,也是对人性在承受力上的考验。最怕的应该是万籁俱寂的安静吧…内心深处细小的不安会缓缓爬升麻痹人的意志…

    “投降吧!你们这些愚蠢的人!”

    负责攻城的沙里斯堡伯爵厌烦了枯燥的等待,拿下头盔擦了擦自己被阳光照射出的满头大汗。这么热的天气,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与对方继续僵持啊。不耐布鲁克尔望向久攻不下的奥尔良,防守严密的厚厚的城墙上隐蔽着阻碍他的顽固的敌人,他仰起头,把手拢在唇边,开始施展心理战术。

    “法国,已经完全沦陷了!你们守着这座孤城有什么用?早早开门投降吧!”

    “对!法国已经完蛋了!你们的皇太子上星期已经死了!”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由沙里斯堡和他身后的士卒口中滔滔不绝地传来。城上的人不动声色地冷笑着,昨天他们说皇太子一个月前死了,今天又说他一周前死了,真是越来越让人听不下去的无聊的聒噪!

    “投降吧!皇太子早就丢下你们逃到国外去了!”

    下面的人持续着前后矛盾的喊话,而城墙上悄无声息。shit,连个对骂的都没有!白白让他喉咙痛,沙里斯堡略觉无趣地吐了一口口水,侧过身,他一边喝红茶润嗓子,一边挥手让手下的士兵接着叫嚣。

    “伯爵!伯爵!他们露面了!好像是对方的主将!”副帅的声音惊讶而颤抖,会是他们想通了,要投降吗?

    随着副帅诧异的声音,沙里斯堡也略感奇怪地眯起眼睛,抬眼向城墙上望去,和他僵持数月之久的敌人是个超出他想象之外的意志坚定者,被围困多月,与外界断绝声息,弹尽粮绝却依然布兵沉稳,防守严密,他到很想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呢。

    城墙上显露出一个高大的身躯,尽管一身黑衣却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来,没有佩戴任何护具,一个人,威风凛凛地独自从保护的屏蔽物中现身而出。

    浓密的棕黑色卷发,披洒在额头脖颈,在风中,大卷大卷地招摇动荡,显示着主人强劲的生命力。清瘦端正的面颊上,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毫无闪烁与避让地直望目标,蕴含着比沼泽更深沉的坚毅。炽热发白的太阳,照耀在他黑色的衣服上,这个黑衣黑发的青年,全身却散发出比天上的太阳更为闪耀刺目的光辉。

    风,自南面而来。站在高处,男子的卷发也随风而动,干燥到破裂流血的唇吐出低沉的声音:“把我的箭拿来…”

    几乎,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在忽起的大风之中,沙里斯堡按住衣角的瞬间,在应该不可能看清对方表情的距离,却好像看到了对方轻扬起嘴角,骄傲凛冽地一笑。

    左臂伸得笔直,右手轻轻放松,只一刹那,白银箭镞承借着迎面而来的风势,呼啸着向沙里斯堡迎面射来。

    那是…绝不输给风的速度。

    张着大眼,沙里斯堡向后面直直地倒下去。哄…身体拍击地面,烟尘四起,自后脑至额头上扑地弹出,标有雷蒙字样的银箭尾翼。

    “记住!法兰西是永远不灭的…”

    射出这支箭的同时,青年墨绿色的眼睛迸发出金色的炫光,并倔强地挑起唇瓣一端,向敢于触犯他内心圣域的敌人致以无敌的微笑。

    一切来得太快,英国军队措手不及还来不及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站在奥尔良城墙上的男子身后已出现了一排战士同时扬起弯弓射下如雨般的箭镞,跟随主帅的尾音齐声大喊:“法兰西永远不灭…”

    没错,尽管会有细小的不安,对未知的惶惑,有时也会忍不住脆弱迷茫痛苦动摇。但内心深处却有着那一往无回对深爱着的祖国的自豪,以及自己绝对不会认输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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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领四千人马,急行军,目标奥尔良。

    随着行走天数的增加,气温也愈加毒辣,白天,在烈阳的炙烤下,一身盔甲如同贴rou的铁板烧,到了夜晚,露宿在外的不习惯及蚊蝇的干扰又让人难得一场好眠。

    但只要对上身侧查理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睛,因不安而浮躁的心便又不可思议地漾起丝丝清凉。

    rou体的疲惫都是相同的,查理可以忍受的话,自己一定也可以!

    咬紧牙关,要坚强一些,她是主帅呢!一遍遍在心底对自己喊着加油!手心因一直紧握缰绳都磨起了水泡。呼呼的风吹来,带起的也是炽热的气流,但不知为何,却不感到特别的痛苦呢?是因为感觉已快麻木迟钝了吗?

    明明是第一次,长时间的骑马也好,这样统领军队也好,在烈日下赶路也好…明明是辛苦的事,却为什么会让她有种莫名的轻盈感?

    后背隐隐作痛、灼热欲裂,仿佛有什么即将突破身体的界限,挥扬出只属于有翼种族的翅膀,好奇怪啊,使命这两个字不是本该沉重的吗?会让人害怕,会让人颤抖,会让人不安,为什么,类似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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