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食_第四章巨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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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巨童 (第7/7页)

饰“雷德伍德说“让他们先认识各种颜色,然后这些都可以拿开。没有偏爱任何一种特定的颜色和设计的理由。”

    接着“这地方必须富有趣味,”雷德伍德说“趣味是儿童的食物,空虚则是刑罚和饥饿。他们得有大量图画。”

    屋里没有悬挂任何固定的图画,但是备有空画框,里面的画可以更换,一旦兴趣消失,便取下收起来。

    有个窗户可以看到街上,雷德伍德又设计了一个相机镜头式观望镜安在房顶上面,可以望见坎新顿大街和花园的相当大的部分。

    在一个角上,一个最有价值的器具——四英尺见方的算盘,是件经过特制加固、四角弄圆了的铁家伙,在等待年幼的巨人开始学计算。这里没有什么毛绒绒的小羊和那一类的玩偶作为代替。一天,科萨尔未经解释地运来了装满三辆四轮大车的玩具(都刚好大得使那些要到这里来的孩子吞不下去),它们都可以堆放,可以排列成行,能滚能咬,经摔经敲,可以拍打推倒,里外乱翻,打开关上,能够经受一定程度的种种破坏性实验。这里面有许多不同颜色的木砖,矩形的和立方的,还有亮瓷砖、透明玻璃砖、橡皮砖、还有薄片、石板;有圆椎、柜台和管子;有两端缩进去的扁球和两端拉出来的长球,这些球什么质料的都有,有的实心、有的空心;还有许多不同大小和形状的盒子,有的盒盖安了合页,有的用螺钉,有的是密配合盖,还有一两个是卡盖;有弹性的韧带和皮带,还有一堆粗糙结实的小东西,拼起来是个站着的人形。

    “给他们这些,”科萨尔说“一次给一样。”

    雷德伍德把这些东西锁在房角上的柜子里。沿一面墙,在一个六到八英尺高的孩子方便的高度,挂着块黑板,小家伙们可以用白粉笔和颜色粉笔在上面乱画,附近还有块画板,上面的纸可以一张张撕下来,用炭笔在上面画;还有一张小课桌,上面放着各种硬度的木匠用的大铅笔和大量纸张,孩子们可以在上面由乱画学着画得整齐些。此外,雷德伍德的想象走得这么远,已经预订了特制大号管装液体颜料和盒装蜡笔,以备孩子们日后之需。他在一个桶里放上了胶泥和制模型用的粘土。

    “开始的时候,他可以和教师一起做,他说“等熟练了,就可以仿制模型,或许仿制动物。啊,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我还得为他去弄一盒子工具!

    “还有图书。我得去找些书放在他身边,都得是些大书。他需要些什么书呢?他的想象力应当给以满足。这个,总而言之,是各种教育的王冠。这个是王冠——正像思想和行为的牢固习惯是宝座一样。完全没有想向力就是野蛮;低等的想象力只是rou欲和怯懦;而高尚的想象力则如同上帝重又在地球上行走。到适当的时候也必须梦想优美的仙境和生活中所有令人喜爱的小东西。但是,他必须主要被教以辉煌的现实;要有漫游世界的故事,旅行和历险的故事,人如何战胜自然的故事;要有各种野兽的故事;要有出色清晰的,关于飞禽走兽、树木藤萝的大书,关于莫测高深的天空和神秘奥妙的海洋的大书;他还要有世上所曾有过的所有王国的历史和地图,要有所有部落的故事和人们风俗习惯的图片。他得有书籍和图画来加速美感的形成,维妙维肖的日本画使他们热爱小鸟、草叶和落花的精巧的美,也要有西方的画,关于优美的男子与妇人,关于可爱的聚会,关于大地与海洋的广阔景象。他得有关于建造房屋和宫殿的书,要使他设计房屋和规划城市——”

    “我想还得给他一所小剧场。”

    “这样就有了音乐!”

    雷德伍德又想了一下,决定他的儿子最好先从一把音色纯净的八度音阶口琴开始,以后可以再发展嘛。

    “他得先学会这个,照它唱,唱得出每个音符,”雷德伍德说“以后呢他看着头顶上方的窗台,用眼睛度量着屋子的大小。

    “得让他们在这里给他造钢琴,”他说“一点点搬进来造。”

    在准备中,他,一个沉思的暗黑的小身影,忙得满屋乱转。如果你们能够看见他在那里的样子,你会觉得他只像是在普通大小的育儿室杂物中的一个十英寸高的小人。一块大地毯——真的,是块土耳其地毯——四巨平方英尺,是预备给小雷德伍德在上面爬的——一直伸到有铁格栅栏护住的取暖用电炉前。一个科萨尔的工人悬在半空,在给那些暂时的画安装大框子。一本植物标本的吸墨纸大书足有房门那么大,靠墙放着,从中伸出一根大茎和叶子边,还有一朵繁缕花,都是巨型的,它们不久就将使乌夏的名声传遍植物学界。

    雷德伍德站在这些东西之中,心中不禁升起一片疑云。

    “如果真是照这样长下去——他凝望着高高的天花板。

    “好像回答他的问题,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像是狂欢的公牛在吼叫。

    “是会照这样长下去的,”雷德伍德说“显然的。”

    接着是敲击一张桌子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极大的吼声“咕哝!啵嗦!啵兹!”

    “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雷德伍德跟着说出心里的另一个念头“是我亲自教他。”

    敲打声更加响了。雷德伍德一时觉得好像在接着一个发动机有规律的震动的节奏——他觉得这像是某些一系列的巨大事件的发动机在向他压来。接着,一阵更尖的敲打声,打破了刚才的幻觉,这敲打声在不断地重复着。

    “进来,”他发现有人敲门,便喊道。

    那扇大得像大教堂的门,慢慢地开了一点。新铰链不响了,本辛顿从门缝里出现,在突出的秃顶之下,在眼镜的上边,他的眼睛在仁爱地发着光。

    “我冒险过来看看,”他机密地鬼鬼祟祟地轻轻说。

    “进来,”雷德伍德说。

    本辛顿走了进来,随手带上了门。

    他向前走,双手背在背后,走了几步,用一个鸟儿似的动作看看周围的房间,沉思地搓着下巴。

    “每次我来,”他压低声音说“都觉得吃惊——‘大’呀。”

    “是的,”雷德伍德又环顾一遍,好象想保持视觉印象。“是这样。他们也会是大的,你知道。”

    “我知道,”本辛顿的口气几乎近于敬畏了。“非常之大。”他们几乎是会意地互相看看。

    “确实非常之大,”本辛顿摸着鼻梁,一只眼怀疑地看着雷德伍德,等他给一个证实的表情。“他们全体。你知道,大得可怕。我都觉得想象不出来——即使是在这间屋子里——他们会要长到多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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