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_八黑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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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黑暗 (第3/8页)

但仍能看出其人黑乎乎的下巴。错不了,就是他,黑胡茬…妈的,他果然是乌岭煤矿的人。看来,自己的分析完全正确,平峦火车站的遭遇肯定是一场阴谋…还好,他没有认出自己!

    这一来,志诚的心再次提起来,同时也生出疑团:此时,黑胡茬怎么会在这里?躲在那个巷道里干什么?为什么不许自己往里看…

    这时,他已经赶上了前面走着的几个人,豁子看见志诚,又讥笑了几句,被赵汉子喝住。又走了一会儿,迎面几个黑乎乎的人影走过来,边走还边嘻笑着跟几个人打招呼。交臂而过时,志诚看到,他们脸上除了一口白牙和两个眼珠,都是漆黑漆黑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简直没个人形,要是胆小的突然见到,肯定吓得够呛。豁子是个爱开玩笑的家伙,跟每个走过的人都拍拍打打地说几句粗俗的笑话,当一个又矮又瘦的汉子走过身边时,他上去给人家一拳,然后骂咧咧道:“哎,这不是潘老六吗!”

    志诚又吓了一跳。可不,那佝偻的身形,那三角脸,不是潘老六是谁?他急忙把脸掉过一旁,耳朵却被豁子的话吸引住了:“我说老杨,你太好说话了,给你二百你就乐屁掂屁掂了?要是我,最少要两千,妈的,跟他们说,不给两千就把事儿给他们捅出去!”

    潘老六怎么忽然变成老杨了,还有什么二百块钱…志诚想听听怎么回事,可“潘老六”却从豁子手中挣扎出去,急急地离开了。

    志诚站住脚,待豁子走过来时故意问:“咋的,咱们下井还有奖金?刚才那人是谁,得了二百元?”

    豁子嘿嘿一笑:“妈的,我是跟他扯蛋,啥奖金。矿上叫他冒充一个死鬼,哄弄一个人,完事之后给了他二百元。他不是潘老六,他姓杨…”

    这…志诚脑袋转了一下,马上把这件事和白青说的话联系起来。白青说原来和他一班的人都不见了,而这里又有个姓杨的冒充潘老六…天哪,从平峦到乌岭,你遇到的哪件事是真的?志诚用了很大劲儿才控制自己,又问豁子:“那么,这是为什么…你说他冒充一个死鬼,难道潘老六已经死了?怎么死的?”

    豁子站住脚,眼睛斜向你:“你是警察咋的,啥都打听,干你的活得了,知道多死得快明白不?”

    豁子说着快步向前走去,志诚还想问,可巷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的人都停下来。

    这里是采煤作业区,上下左右都是裸露的原煤,且没有顶板支撑。赵汉子骂道:“这帮小子,可真会干哪,正好赶咱们来支顶,都往后点,我瞧瞧…”举起一把镐头,向上面的顶盖敲击几下,听听声音说:“没事,还能放一炮…豁子,把矛头递给我!”豁子cao起一件工具递上去,原来是根钻头,有二尺多长,后部是带铁把手的小电动机。赵汉子接到手中,把钻头顶住前方的煤壁,手上按了一下开关,钻头就嗡嗡响起来,咔咔向煤壁中钻去,眼前顿时煤渣烟雾迸溅。志诚一下想起在电影电视记录片中看到的镜头,原来,那里的矿工们cao纵的就是这个家伙,对了,电视上管这叫煤电钻,他们却叫什么“矛头”!

    很快,赵汉子打好几个眼,回头对几人道:“你们看什么,除了豁子,都蹲仓去!”志诚跟着另外几人向后退去,退出不远,又是一个斜岔的巷道,几个人躲进去猫着腰蹲下来--大概这就是“蹲仓”的意思吧。不一会儿,赵汉子和豁牙小伙子也躲进来。赵汉子手中抓着两根细细的电线,把裸露的线头相互一碰,嘴里“嗨”了一声,就听前方一声闷响,脚下摇晃了一下,头上还掉下一些煤渣。

    响声过后,不知哪里传来呜呜的声音,同时有凉风吹进来。过了一会儿,赵汉子对众人说:“都不要动,我去看看有没有哑炮!”不一会儿,边咳嗽边把喊声传过来:“没事了,开干吧!”

    志诚随着几人走到放炮的地方,见附近虽然有排烟机在响着,可仍然烟雾很浓,他被呛得直咳嗽。烟雾中,眼前出现了一大堆刚刚崩下来的煤。有人拖过来一节车厢,志诚学着别人,cao起铁锹往车厢里装煤,不一会儿装满了,车厢即在钢丝绳的牵引下向前驶去。随之赵汉子拿出一个小本,往上写画了几笔,嘴里还叼咕了一句:“一车!”

    看来,这挖煤的活倒没什么复杂的,只要有力气,谁都能干。装了十几车,爆破下来的煤装完了,志诚以为还要爆破,赵汉子却指挥几人钻进另外一条巷道,拖出一些木板木桩,吆吆喝喝的支起顶板来。忙乎了一气,顶板支出去几米,地下又铺了几米铁轨,这才开始继续爆破,然后又是“蹲仓”又是往车斗上装煤。这么周而复始地干了一气后,那位五十多岁姓王的汉子拍拍志诚的肩头说:“这位兄弟还行,不藏jianian!”

    得到认可,志诚有些自豪起来,越干越来劲儿,很快就满身大汗。豁子在一旁打起哈哈:“哥们行啊,真不藏jianian,对,就这么干!”只有赵汉子劝他悠着点,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开始,志诚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可慢慢就明白咋回事了,干着干着渐渐干不动了。

    他累了。但,更主要的原因是:饿了。

    3

    算起来,三点多钟吃的饭,现在八点多,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那俩馒头一碗菜汤早都消化光光的了。开始,志诚还以为在井下八小时中间会有顿饭,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却谁也不提这事。不但没饭吃,连水也没有。渐渐地,他挺不住了,身上的汗变成了虚汗,装车的速度明显慢了。豁子又取笑道:“哎,哥们儿,咋的了,快干哪,老擦汗干啥?”赵汉子看出了问题:“怎么了老弟,干不动了?”志诚苦笑了一下:“这…有点饿了,咱们…咋还不吃饭哪?”大家都笑了。原来,他们下井的八小时之内是从来不吃饭的,大家已经习惯了。志诚听了十分后悔下井前没好好吃一顿,或者随身带一个馒头。这时候,老王把怀中的小酒瓶递上来:“老弟,来一口吧,这也顶饿!”志诚开始还不喝。老王不满地说:“咋的,你还跟我装。你打听打听,除了豁子偷着喝过,还有谁喝过我的酒,我是看你干活卖力,瞧得起你才让你喝的!”一是盛情难却,二是饿得实在挺不住了,志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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