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山墙的安妮_第02章-马修_卡思伯特大吃一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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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章-马修_卡思伯特大吃一惊 (第3/4页)

不住地流下来。真是可怜极了。所以,我向往着能在像府上那样一种环境里生活:到处都是树木,树根上长着苔藓和蘑菇,附近还有小河流过,枝头上,小鸟们在欢快地歌唱。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可以想像我的心里是怎样的痛苦啊!真是可怜哪,我常常对别人这么说。可话说回来,今天早晨,当我告别孤儿院的时候,还是感到有点儿舍不得。噢,我忘了问斯潘塞太太了,绿山墙农舍旁边有小河吗?”

    “有哇,在房子的南边。”

    “太棒了!我的梦想真的变成现实了!这种事太少见了,是吧?我现在的一切几乎太完美太幸福了!不过,我怎么也不会有完美、幸福的心情的。你看,这是什么颜色?”

    女孩儿把一根光滑的长辫子拽过肩头,伸到马修眼前。马修向来不会分辨女人头发的颜色,但这次他没费什么劲就看出来了。

    “是红色的吧?”马修说。

    女孩把发辫甩回肩后,长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似乎久藏心底,吐出了长年累月的一切哀伤。

    “不错,是红色的。”她顺从地说道,“就为这个,我就不会有完美幸福的心情,你明白了吧!红头发的人都是如此。别的我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雀斑、绿眼睛、干瘦啦,只要我一幻想起来,就会全都忘在脑后。我能幻想我的皮肤如蔷薇般美丽,我的眼睛象天上闪烁的蓝紫色星星,我也常常对自己说,‘我的头发黑亮美丽得如同湿润的乌鸦羽毛’,可心里却明明知道它是红色的。唉!我这只不过是悲痛到极点而发出的悲叹罢了。我曾在一本小说上看到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女人如何把人生中的悲哀埋藏在心里……但她可不是红头发,而是金发,从石膏一样的前额上波狼般垂下来。我怎么也琢磨不明白,石膏一样的前额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哦,我不知道。”马修说。

    “那一定很美!大概是那种很庄严、很神圣的美吧!面对这种美会有怎样的感受呢,你想过吗?”

    “没、没想过。”马修坦率地回答道。

    “我总是在想,庄严神圣的美、令人难以相信的聪明伶俐以及像天使一般的好孩子,它们相比,哪个更好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是呀,是很难确定吧。不过归根到底,其实怎样都没关系。因为哪一个都是不存在的,谁也不能成为天使一样的孩子,人不能一点毛病也没有,斯潘塞太太常这么说。啊!卡斯伯特先生,你瞧!你瞧!你瞧!”突然,那孩子兴奋起来,兴奋得差点从马车上掉下来,而马修并没有发现什么令人吃惊的事,只不过是马车在路上转了个弯,走进了“林yindao”而已。

    被新布里奇的居民俗称为“林yindao”的,是一条长不过四五百码的大街。道路两旁,排列着漂亮的苹果树,是一个性情古怪的老头在几年前栽种的。枝繁叶茂的树形成一个漂亮的拱门,头顶上一片雪白的花宛如馥郁芬芳的帐篷。枝头下面,紫色的黄昏不知不觉地来临。远望处,地平线上的天空仿如一幅美妙的图画,晚霞如大教堂的蔷薇窗户一样富有诗意。

    女孩子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好像不会说话了似地,倚靠在马车上,两只瘦削的小手紧握在胸前,扬起欣喜若狂的小脸,出神地欣赏着头上那团白色的光辉。

    马车走出林yindao,驶下了通往新布里奇的缓坡。那个孩子依然纹丝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两眼紧紧凝视着西方天际的晚霞,以这个令人心荡神驰的天空为背景,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幕又一幕美丽的幻想。新布里奇是个充满生机的村庄,狗“汪汪”地叫着,成群的男孩子们叫喊着,向窗子里好奇地窥探。女孩仍旧一言不发,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走过了三英里的路程。

    “你是不是累了?好久没吃东西了吧?”马修终于大胆地问道,他只能这样理解她长时间的沉默不语,“我们还有一英里就要到了。”

    女孩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她用一种恍惚的目光盯着马修,就好象她的灵魂曾经被星星引领着,漂流到了很远的地方。

    “啊,卡斯伯特先生,刚才我们走过的那个地方,那个白色的世界,叫什么名字呀?”她低声问道。

    “那儿叫‘林yindao’。”马修沉思了几秒钟,又补充说:“那儿可是个漂亮的地方吧!”

    “漂亮?仅仅说漂亮可不能恰当地形容它,不能把意思尽情地表达出来。啊,总之是——美极了,的确太美了。不管怎么拼命幻想,都不能够超出它的美。这样的仙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它让我终于得到了心灵上的满足。”女孩把手放到胸前说道,“现在,我这儿非常痛苦,可那是种快乐的痛苦,你有过这样的痛苦吗?”

    “从来也没有过。”

    “我就经常感到痛苦,一看到非常美丽的东西就总是这样。不过,那么美的地方,怎么能只起个‘林yindao’这样的名字呢?一点儿没有意义,是吧?对啦!叫它‘白色的欢乐之路’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富于幻想的漂亮名字?我要是对什么地方或人的名字不满意,总要自己再另外想出个新名字来。孤儿院里有个孩子名叫霍普基帕·詹金斯,我却一直叫他罗萨利亚·迪·维亚。所以虽然别人把那个地方叫作‘林yindao’,但我却偏要叫它‘白色的欢乐之路’。离到家真的只有一英里了吗?我的心里很高兴可是又有一点伤感。伤感是因为坐马车是件非常开心的事儿,开心的事情一完,我总是要伤感一番的,恐怕再没有这样的好事了吧。根据我的经验,不开心的时间似乎总是多一些。可一想要到家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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