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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9/17页)

不知道荣浚杰是否记得有游福生这个朋友,只见他礼貌地跟游氏夫妇打招呼。毕竟荣浚杰是超级富豪,跟城内上万的富户,是有着距离的。

    难怪游子健也急急摆出了一副讨好巴结相。

    “是你二家姐与二姐夫?”荣浚杰问。

    晚晴点头。

    “难得,真是一门俊彦。”之后,荣浚杰再说:“晚晴,失陪了,改天我再找你详谈。”

    只为有杜日晴夫妇在,晚晴也就不好意思把自己打算退出江湖的消息告诉荣浚杰,就目送着他招呼别的嘉宾去。

    “晚晴,你跟荣浚杰有很深厚的交情?我正打算跟荣氏谈些生意。”游子健说“看看你能不能从中穿针引线,好让我们水到渠成。”

    这话是很难答应的。

    杜晚晴正思量着应对时,只见顾世均慌忙地走过来,挽着杜晚晴的臂弯,就打算拉着她走。

    “什么事?世均。”

    “对于不可理喻的疯狗,我们只有避之则吉。”

    “什么?”

    “我的太太竟然闷声不响在昨天回港来,我看已经约了你出席,不好更改了,谁知她会管自跑到这儿来,怕她闹事,我们还是走吧!”

    “不要紧,我可以自己先离场。”

    杜晚晴觉得事态有点不寻常,她当然不要连累顾世均,更不要发生些什么误会。

    “不,我带你来,就有责任保护你。”顾世均如此坚持。

    杜晚晴不是不感谢顾世均有此承担。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其妻的无道与蛮横。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挡住了顾世均与杜晚晴的去路,且随即听到“噼啪”两声,两记清脆的耳光就打在杜晚晴的脸上,惹得旁的人都惊呼起来,蜂拥上前,争看热闹。

    只有杜晚晴没有惊叫,甚至她连面色都没有大变。只稍稍拿手把脸上的发丝拨回后面去。

    她告诉自己,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她希望以自己的镇静,安顿观众的心,各就各位,重新饮宴畅聚。

    她甚至不介意人们让开一条出路,好等她静静离场。

    在今时今日,这的的确确是一场误会。

    她只不过跟顾世均一同出席朋友的晚宴,任何人都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怒气。

    然,她听到对方咆哮:“竟然趁我到欧洲去,就带她出来亮相了。”

    彼世均满头青筋暴现,喝道:“你立即给我回家去,在我还可以容忍你之前回家去。”

    “爸爸,你不能为了个不三不四的野女人,而这样子对mama!”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跑出个少女来,红着张圆脸,眼有泪光,挡在父母之间,尖声理论。

    “这儿没有你的事。”顾世均嚷。

    “什么时候你一旦翻了身,就拖住蚌野娘子在大庭广众出现,目中无我了?通世界的人向我报讯,这姓杜的是你的情妇,是不是就这样打算在太平盛世长享富贵,冷手执个热煎堆,有这么容易的一回事?”

    彼世均别个头去,一手拖着杜晚晴,说:“我们走,晚晴,她们并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何仍能有这样的穿戴,可是,我知道。”

    “不,你站着,你不能走。”那姓顾的女人冲上前去,抓住了顾世均。

    “爸爸,要回家的话,我们一起走。”

    第五节晚晴足踝上的痛楚

    母女两人拥上前去,硬把顾世均拖住杜晚晴的手扯开了,顾心元且顺势一掌,把杜晚晴推跌在地。

    围拢着看热闹的人,似是目睹高潮,齐齐自喉咙间发出异样的声响,益发使场面觉得混乱。

    彼世均终于被架着走离了,跌坐在地上的杜晚晴,以双手支撑着地,缓缓地打算站起来。

    脚踝处一阵痹痛,使她无法不再度跌倒。抬起头来一望,杜晚晴急痛攻心,她看到了一张瞪着她,愤怒至极的脸。

    她轻喊:“又晴!”

    天,小弟又晴目睹这一切,目睹他心上的挚爱,一掌把自己的jiejie推倒在地,尽情侮辱。

    这代表着另一个爱情故事的结束?另一个年轻人美梦粉碎,是不是?

    杜晚晴苦笑,不能置信这短短时光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有人将她搀扶起来,是荣浚杰,跟他的一位从员。荣浚杰向旁的人嘱咐:“请司机立即开车子来,把杜小姐送回家去。”

    杜晚晴忍着痛,着力站在地上,把手臂搭在那个从员肩膀上,步步维艰地走着。

    她偶尔抬头看一看那群围观热闹的人群,竟见游子健与杜日晴在。日晴触着了晚晴的目光,立即别过头去,只见游子健拉着她走。

    晚晴足踝上的痛楚,向上直冒胸膛,凝聚于心上。

    才不过是前后十分钟的光景,大异其趣。

    什么叫作大难临头各自飞?此之谓也。

    那人还是亲生姐妹,还是在日前才切切实实地接受过自己恩惠的呢!

    原来今天是今天,昨日是昨日。前一分钟的利益,抵偿不了现在这一秒钟的负累。

    杜晚晴躺回家中床上去时,她因极度痛楚,而放声狂哭,不能自已。

    杜晚晴的悲痛固然是因为这次措手不及的意外。

    在人前摔这一跤,众手所指,暗自窃笑,几许的人言与侮辱冲着自己而来,杜晚晴还勉强能抵受得住。

    毕竟自出道之一日始,她就已经作出最大的心理准备,随时随地会为群众凌辱与唾弃。

    她早就练就了横眉冷对千夫指的上乘修养功夫,去好好保护自己。

    所没有预料到的,只是这么天竟迟至她宣布收日,才骤然出现。

    人生的祸福,从来挡不了。

    站到江湖上干活觅食的人,对预计中的风风雨雨,怨不得,一定要默默哑忍。

    她杜晚晴是干这一行的,要她承受这一行的风险风暴,绝无怨言,甘之为饴。

    令她痛哭、令她难受、令她忍无可忍的是出手打她、推她、凌辱她、谩骂她、责怪她、鄙夷她的不是无知的旁观者,而是受她恩惠的人。

    彼世均能够重新站在人前,他妻女能依然身光颈靓,是谁念旧怀远?是谁感恩图报?

    上天并没有安排其他恩客的妻子去给杜晚晴这番折磨,是对她极大的讽刺。

    除此之外,扳起指头来细诉杜家骨rou的表现,真是太太令人心寒了。

    风尘中人,尚且谨守着绝不食碗面反碗底的江湖规矩,可是,她杜晚晴家里的人呢?

    人性凉薄至无可挽救的地步,令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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